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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潺潺剥开手机壳,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小的符纸,是开学前和表哥一起去传说中全国最灵的寺庙求的。
    符纸在月光下,黄底红字写着福、缘。
    他不禁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背了,连菩萨都护不住吗,接连不断的生病受伤。
    和江逾林的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发出的那条,毫无动静。
    心脏好像缓缓下沉了些。
    他到底看到没有,看到了好歹回一条呀……
    陆潺潺把脸埋进膝盖里,细细听着墙外的喧闹,渐渐的,喧闹中夹杂起一串突兀的脚步声。
    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确实是从巷子里传来的。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很耳熟,陆潺潺手抖了抖,是江逾林吗?
    他手指不由自主地绞着衣袖,死死盯住巷口的拐角。
    紧接着,拐角处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脚步顿了顿,看到他后,提步向他走来。
    江逾林的脚步声就和他本人一样,似乎永远都是平稳和缓的样子,背着月光,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
    等到走近了,江逾林在他身前站定,借了月色,陆潺潺才看清他穿了件浅橙色的T恤。
    他忽然想到网上说的:求助消防员叔叔。
    虽然江逾林衣服的饱和度在月光下看起来,比消防服低了不知道多少个饱和度,但他穿在身上就是特别特别好看。
    陆潺潺哑着嗓子,喃喃道:“班长……”
    江逾林在他面前蹲下,“陆潺潺。”
    他声音带着喘|息。
    江逾林体力一直很好,他可以背着陆潺潺从食堂穿越长长的林荫道回到寝室,也可以陪着陆潺潺每天夜跑。
    他从来不会发出这种类似于慌乱的喘|息。
    巷子里安静异常,这一点点微弱的喘|息夹杂在墙外的喧闹里,还是落到了陆潺潺耳朵里。
    他愣了愣,“你是,跑过来的吗?”
    江逾林没说话,只静静看了陆潺潺一会儿。
    等到再开口时,声线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不是。”
    他看到陆潺潺慢半拍地点点头,揪着手指垂下眼皮。
    他左边脸颊蹭了一块小小的灰尘,附在白生生的脸皮上,显得主人格外可怜。
    江逾林抬手擦了擦,陆潺潺饱满的唇瓣就抿成一条线,他又看到了那双对称的小梨涡。
    抿嘴可以代表很多情绪,不单单只因为高兴,陆潺潺难过或者委屈,它们都会跑出来。
    江逾林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倒嘴角,终于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左边那只小涡。
    陆潺潺最终还是被江逾林抱出的巷子,像抱小孩儿一样,手臂圈住江逾林的脖子,头恹恹地搭在他肩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江逾林始终不能习惯陆潺潺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吭的样子,犹豫半天,“你在哭吗?”
    陆潺潺趴在他肩头,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没有……”
    确实没有哭腔,但也没什么精神。
    江逾林低头看向自己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半晌,轻叹着抚了抚他的脊背,“好了。”
    ·
    医院里。
    陆潺潺坐在骨科诊室外,盯着自己的脚腕儿发呆。
    半个小时前,医生捏住他肿成大号猪蹄的脚踝,“哟嗬”着打发他去拍片子。
    拍完片子后,又捏住片子“哟嗬”着说幸好没伤到骨头,打发他去拿药。
    他走不动道,只好坐在门外等。
    江逾林拿完药回来时,就看到他一个人在哪儿发呆,医院明亮惨白的灯光照得他脸上失了血色。
    江逾林心微微悬起,加快脚步走过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水水?”
    陆潺潺回过神,仰头朝他抿了抿嘴,“班长对不起啊,你回我消息我没收到。”
    在他给江逾林发出求救消息时,那边几乎立刻就回了过来,问他在哪,只是因为网络原因没收到。
    现在到了医院,网络顺畅,江逾林那一连串被卡住的消息就都冒了出来。
    人家不仅来找他,还陪他在医院忙前忙后,可他之前却以为江逾林故意不回消息,还小小地埋怨过他。
    陆潺潺垂下头,扣着座椅,愧疚极了,“真的对不起……”
    江逾林心悬得更高了,他蹲下来,轻轻托起陆潺潺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不怪你啊,是网络不好。”
    陆潺潺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躲开他的手自己调整起情绪。
    江逾林却无法忍受他低落的样子,顺了顺他的脊背,放缓声音道:“到底怎么了,脚疼得厉害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陆潺潺低头平复着,他从来不是个会让消极情绪占据内心太久的人。
    再次抬头看向江逾林,他嘴角已经抿起一抹浅浅的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饿了。”
    江逾林看着他浅浅的小梨涡,虽然声音依旧没多少力气,但至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沉闷。
    心稍稍往原处挪了些位置,他暗暗松口气,柔声问,“嗯,想吃什么?”
    陆潺潺想了想,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到自己肿肿的脚踝上,“猪蹄吧。”
    “什么?”
    江逾林没反应过来。
    陆潺潺顿了顿,又愤愤地补充道:“就王婆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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