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晚靠在冰凉凉的瓷砖上冲凉,脑袋宕机一样想不来别的。
邵知寒最后好像说了一句他想吻什么来着,齐晚想起照片上那个笑得很好看的姑娘,他不知道那女孩叫什么,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跟邵知寒很配,甚至还有点夫妻相。
邵知寒喜欢的,想吻的,都是那个姑娘,齐晚糟心地想,那姑娘要是知道了今晚的事……
更糟心的是,明天醉鬼还记得吗。
齐晚蹲在地上捂着脸,水柱哗哗浇在他身上,醉酒的男人太可怕了,他想连夜游到大西洋。
屋内哗哗,屋外沙沙。
同样的雨夜,醉的不止一个。
酒吧一条街最奢靡的蓝吧今天被一个人包场。
嘈杂糜烂的舞池里,一对对男人交缠舞动,台下观众只有一个。
宣晓褪去大小姐的矜持模样,脚伸在茶几上吐着烟圈,周黎黎在一旁好声劝道:“咱们回家吧,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你包了这种地方会生气的。”
“哼,生气,”宣晓冷笑一声,把烟头摁在旁边男生的锁骨,又一巴掌把人扇在地上,“他们生气就去把这些基佬都弄死啊!”
周黎黎吓得一抖,过会儿又担忧地问:“上次让小鸭子带着邵知寒跑了,他们后来没找你麻烦吧?”
宣晓无所谓地挑眉:“找麻烦?他有证据吗?他那个性格可能跑到他爸妈面前说自己差点被我睡了吗?”
周黎黎却并没有这么乐观,她拧着眉头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多留个心吧,指不定邵知寒哪天要来找你事。”
宣晓咬紧嘴唇:“他最好来找。”
被挂断两次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响,宣晓终于忍着怒火接下:“张总监,到底什么策划必须要我今天看?”
“是,这个子公司是我全权负责,所以我才有权利拒绝,我他妈今天不想看。”
“张总监,我爸是让你来协助我的,不是让你拿他来压制我的!”
“好,很好,我在蓝吧,你送过来,我当场看。”
半小时后,西装笔挺的张肃踏进和他格格不入的酒吧,整个酒吧今天都被宣晓包下,张肃看着台上的龌龊画面眉头一皱。
他认真对宣晓说:“宣叔叔让我来督促你,我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恕我直言,宣小姐,你多日荒废公司业务,还在这种地方进行如此娱乐,实在是……”
宣晓看着难言的下属饶有兴趣地问:“啊?实在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还是我替你说,你觉得恶心吗?”
张肃抿紧嘴没有答话。
宣晓低头冷笑,邵知寒说她恶心,可张肃算什么东西也敢评价她?
宣晓早就看这个总监不顺眼,既然非要送上门来,她何不把扫兴变成助兴。宣晓给保镖使了个眼色:“把我珍藏的好酒拿过来。”
不多时,斟好的两杯酒分别到了两人面前,宣晓脸上挂着笑意:“张总监,这几天的事算是一场误会,干了这一杯,就都忘了吧。”
张肃没做他想,利落饮下之后把策划案拿了出来:“再打开点灯吧,太暗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宣晓像忍不住一样开始大笑,她把策划案踩在脚下,一手捂着嘴说,“没想到张总监这么开放啊,喜欢在白炽灯下被干。”
缭乱的灯光还在放肆扫射,张肃脸上表情变换几次后最终停在了难以置信上。
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张肃额头绷起青筋:“宣晓,我们是一个公司的!你要怎么跟你爸交代!”
宣晓无辜地眨眨眼:“交代什么啊,哦,你还不知道呢吧,一夜过后你什么都不会记得,是你自己跑到酒吧消遣又被干晕过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宣晓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脚指甲涂着鲜红的颜料,她端起一杯深喉玛丽品尝,弹了下杯沿的柠檬片,满不在乎地说:“开始吧。”
两个保镖上前,眼前画面开始变得凌乱,和台上喘息交连成片,射灯五光十色,音响也震耳欲聋,所有空间都在震颤。
纸醉金迷的欲望在嘶吼,谁都没有注意到张肃从头到尾都在反抗,没有一丝情动。
作为一个直男,张肃被暴力折腾了一夜,昏厥过后又被扔到酒吧附近随便一个酒店。
宣晓其实看到一半就没了兴趣,和周黎黎一起离开。
周黎黎总是不放心:“你这样也太过火了。”
宣晓无所谓道:“你给的黄粱你不清楚吗?一夜之后他就算怀疑又能怎样,他还记得个屁,连他去了蓝吧都不会记得,还想陷害我?”
第二天上午,宣晓还在高枕无忧,大门却被砸得咣咣响。
她气急败坏地出去,竟然看见怒不可遏的她爸。
宣晓还在迷糊:“爸……你过来干嘛?”
啪!
宣晓睁大了眼,二十多年把她当明珠捧着的人,竟然打了她?
宣晓踉跄一步,捂着脸看见从门口进来的人,张肃一脸死灰,看着她的眼神却在滴血。
宣晓指尖攥紧了地毯,不可能,她亲眼见着灌下了黄粱,怎么可能,宣晓不可置信地问:“你……还记得?”
同样兵荒马乱的早晨。
齐晚早就醒了,却坐在堵着门口的桌子上发呆。
他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邵知寒好像还没出来,他现在溜的话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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