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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年知道他是想念家乡了,默默听着没说话。
    松完土撒完种子,天边已露出鱼露白了,星星隐进了云层中,晨风袭来,陆景年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好香。”
    余知意扫完散落在地面的土,起身稍稍转了转脖子,笑道:“是玫瑰花香。”
    说完余知意跑到另一边抱来一盆将要开放的玫瑰花,放在架子上,“这是真正的玫瑰品种,你看,花型比鲜切花的月季小很多,是红色。”
    陆景年看过去,花朵确实不大,香气浓郁,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这种是可以食用的。”余知意说着摘下两瓣花瓣放进口中,“可以晒干做花茶,也可以做玫瑰酱。”
    他们坐在花架下,陆景年听着余知意讲着玫瑰的各种用途,他没刻意去记,他在想,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天边挂出第一片朝霞时余知意声音渐渐小了,陆景年轻轻托着他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很轻的拨开他额头的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又一阵风吹过拂下一片玫瑰花瓣,有一瓣刚好落在余知意脸上,陆景年拈起那片花瓣放在他唇上,然后温柔的吻了下去,像上次一样吻了下去,卑鄙也好龌龊也罢,情难自禁。
    玫瑰的香气萦绕两人鼻息间,余知意还在睡着,陆景年隔着花瓣吻了他好久。
    晨曦中,微风中,花香中,陆景年偷了一个玫瑰味的吻。
    他将那片花瓣收了起来放进口袋,微微调整姿势搂着余知意,跟他一起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他们是被热醒的,余知意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整片的玫瑰园,他们被玫瑰簇拥着,梦里陆景年吻了他,余知意摸了下嘴唇,仿佛那里留有陆景年的温度。
    “醒了?”陆景年问。
    余知意放下手,一片绯红悄悄爬上他后颈,“嗯,手麻了吧?”
    陆景年抽回余知意靠着的手,说:“还好。”
    “票买了吗?”
    “买了。”
    “几点的?”
    “下午的。”
    余知意掩饰好低落,“今天开港,带你去码头看看吧。”
    陆景年无所谓去哪里,只要跟着余知意就好,“好。”
    码头果真热闹,第一批渔船已经靠岸了,听渔民大叔说第一批船凌晨出海,刚好赶早市回来,整个码头全是人,各类海鲜从渔船一移到岸上马上被抢光,余知意和陆景年站在人群外没去凑那份热闹。
    最后余知意跟二道贩子买了一堆他叫不出名字的海鲜,当地人告诉他,分别是大斑节虾、小管、金鲳鱼、老虎蟹。
    “年哥,你待会儿把这些带去广州吧。”
    “不用,我一个人又不做饭。”
    “那你吃了再走,现在回去做饭。”
    “现在不到十点。”
    余知意不理几点,拉着陆景年回家,匆忙冲上楼做饭,油焖斑节虾,酱油小管,清蒸金鲳鱼、清蒸老虎蟹,做好饭刚好十一点。
    吃完饭余知意抢着去洗碗,陆景年拉住他手腕,“知意,我该走了。”
    第35章 红豆
    “我就不送你了,前面卷闸门已经开好了,你自己到楼下打车,我要洗碗,洗完要下去开店,你注意安全,到了广州报个平安。”
    “好。”
    陆景年背好包走到厨房门口,看余知意一个碗刷了好几遍,刷完放下,又拿起来重复动作,陆景年很轻地叹了口气,走进厨房,张开双臂,“要抱一下吗?”
    余知意眼睛涩了下,鼻腔涌上一股酸意,转身抱住他。
    陆景年拍拍他后背,“照顾好自己,再见。”
    余知意没说话,怕暴露鼻音,只是在他怀里点头。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余知意扔下碗跑到阳台向下看,约一分钟后陆景年从大门走出来,他没有抬头看,也没回头,只是举起手机向楼上扬了扬,余知意手机响了声,他看到了陆景年信息:【别送了。】
    郁梨每次瞌睡都会啃柠檬,今天尤其困,连啃了两块还没缓过来,她跟谭玮一左一右靠在花店大门两侧,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诶,谭尾巴,你说余哥是怎么了,一直盯着那束红豆看,看了十几分钟了。”
    “不知道,年哥走了不习惯吧。”
    “年哥又不是他女朋友,我跟我闺蜜分开的时候我都没这样过,我觉得这其中有隐情。”
    谭玮摸着下巴点头,“可能。”
    “你多说句话舌头痛啊。”
    “会。”谭玮说着回了自己店。
    郁梨自言自语:“余哥这样子倒是挺像我闺蜜之前失恋的样子,可余哥也没恋过啊,怪了。”
    余知意还是盯着红豆看,脑海里冒出一句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陆景年到广州时刚好赶上下班高峰期,给余知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到了,余知意重复说着“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明明今天还一起吃过午餐,这会儿一个在广州,一个在铜陵,好像才分开,却又觉得已经很久了,久到不知道说什么。
    陆景年挂断电话跟随人流往出站口走,打车怕堵,挤地铁去了陆锦华朋友那边,朋友晚上还得加班,给他俩叫了外卖先出门了。
    两兄弟坐在朋友家狭窄的客厅内,谁也没先开口说话,陆景年对他这个大哥的记忆几乎全留在童年时期,童年时期的大哥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总是在自己需要人出来的时候维护自己,长大后大哥早出社会,他上学,两人好像越来越没话说,陆锦华说的都是今天赚了多少钱,陆景年想说的却是今天的课业很难,后来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的,不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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