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应该是跟着女神来的,二人很可能是恋人关系,但又有点像那种不能公开的地下恋情——因为思思调侃他们时,他们看起来很紧张。
我对他俩的关系有三种猜测:
①同部门内的办公室恋情
②女神家的高门楣瞧不上穷小子阿奇
③德国骨科
而陈先生,很显然,本来不属于这个团体。
是因为原本思思约的人迟到,所以才临时拉他来顶包。
但是既然只因为一次迟到,思思就打电话说“以后你都不用来了”、“我随便就能找个人顶上来”,那么这个“迟到的人”应该也不重要,至少不可能是思思的恋人。
甚至很可能,和陈先生一样,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被叫来的人。
可以确定的是,陈先生其实根本不想来参加这场游戏。他没有收思思发在聊天软件的红包,到场之后也长时间地板着张脸,甚至在“天牢”时直接要求我陪他耗耗时间,说他不想太早出去。
那他到底为什么来呢?
因为思思打开了“购物软件”。目测是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
所以在游戏开始时我一直觉得他是个鸭子,直到他告诉我他有正经工作。
这两周过去,因工作联系,我也算对陈先生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甚至连他的家庭背景都不小心套出来了。
就我粗略感觉,他虽然缺钱,但尚有几分傲骨在,应该不至于会靠色相赚钱。
那他这到底是干嘛呢?他是有手持身份证的果照在思思手上吗?除此以外我不觉得有什么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啊。
当然,在公司我肯定是没胆子直接问他这些的,我跟他根本不是那种能闲聊的关系,仅仅是骂人和挨骂的关系而已。
但是如果是在游戏场合,大家都是花钱来玩的,那他就没理由在我面前摆前辈的架子,我或许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我还记得思思说过陈先生“还要陪玩三次”,所以这次剧本杀,陈先生应该还会参加。
由于好奇心作祟,加上取材之心不死,我很快就答应了店家小哥的邀请。
小哥长长地松了口气:“太好了,周一晚上的场子可太难凑人了。那个思思小姐又是嫌四人局没意思,又跟一般人玩不到一块儿去,就只说跟你一起玩的那场气氛挺好——除了你的那个侍卫朋友老不说话以外,其他都挺好的。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你能来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忙问:“那能给我优惠点吗?”
小哥说:“可以送你包薯片。”
*
结果我唯一能提的要求就是,我不想再玩恐怖本子了。
上次《大难咒》玩完我真是连做了好几天噩梦——虽然做噩梦对我来说还挺常见的,但每次因受惊吓而做的噩梦,都比一般噩梦更令人疲惫,那觉睡了就跟没睡似的。
然后店家小哥就说这个好说,他马上去帮我沟通。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周日晚上我心情不错。
主要因为下午那位龙同学,好像越来越上道了。
毕竟距离他高考已经越来越近,他显然也着急了,开始拿卷子让我给他讲。
我倒不是很焦虑,因为本人当年差不多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被化学老师揪去恶补,最后考了高分的。
所以我就给他讲了我的光辉历史,告诉他一切都来得及,但是不要只寄希望于课上这两小时。
一定要去借班上优等生的笔记,抄也好、拍照也好,一定要搞到手然后背进脑子里,我们课上的任务绝不是重复去讲那些基础知识,而是要搞清楚那些知识要怎么去用、怎么去解题。
从这孩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当我到家时,硕硕会发现我正开心地哼着小调。
她也正开心着,桌上摆满了她为明晚的演唱会准备的手幅、发箍、荧光棒还有应援字牌。
我连连摇头——平时让她戴一下可爱的发箍就跟要她的命一样,现在她竟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戴这种丑不拉几的东西。
而且她还在上学,没什么收入,又向来不愿意向我借钱,买这个门票真是省吃俭用了好久。
我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整这么隆重?你这演唱会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硕硕说:“我没买太近的位子,也就花了700多块钱吧。”
我当场瞳孔地震:“你疯了啊?”
硕硕据理力争:“这钱花得值啊,我粉的可是顶流好嘛!这是花钱买享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买不到票还痛哭流涕呢!”
“所以你就早饭不吃、水果不吃地攒了这么久?”我真是人都傻了,“我这段时间都没空回来做饭,你不会午饭晚饭也没正常吃吧?”
“不至于不至于,”她一边糊弄我,一边想办法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那么开心?有啥喜事吗?”
“今天学生挺配合——不是,你不能这样啊,你这么伤害自己身体就为了买一个‘不太近的位子’?你这是图……”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继续打马虎眼:“哦哦,我还以为你明天休息日有啥好安排呢。”
看她明显听不进去我讲话,我也就放弃了。反正演唱会也不是天天有的,她的精神世界,也不是我一介凡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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