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鸽默不作声地抿一口可乐。
裴寒继续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 我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我就坐在这里,绝对不会骚扰你, 如果没有什么异常, 我一会儿就自己上楼,会帮你把舱门关好,怎么样?”
如果他不是裴寒,换个男人说出这种话,千方百计想留在女孩子的房间,还保证什么都不做, 不用多想,百分之一万是个骗子。
可是他是裴寒。
宁鸽垂眸看看可乐里沉浮的剔透冰块,又抬起头,痛快答应:“好。”
裴寒点头,“不用管我,你睡吧。”
他点了点墙上的屏幕,让小门传过来两本推理小说,然后靠着舱门坐好,把两头长腿蜷着,尽量给宁鸽留出空间。
说到做到,真的连宁鸽的边都不沾。
宁鸽把可乐一饮而尽,又用清水漱过口,拉过被子躺下,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
宁鸽睁开眼睛,“我睡不着。”
裴寒弯弯嘴角,挪近一点,伸手把灯光调暗了,腾出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宁鸽,好像在哄小孩。
“睡吧。”他说。
宁鸽看了看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找到他的手,握住他的拇指,重新闭上眼睛。
同意留下裴寒,是因为连她自己都有点好奇,每次睡这个长觉的时候,到底是会发生什么。
一会儿就开始迷糊了。
这次和每次都不太一样,不知是因为他在旁边的关系,还是因为那杯可乐在闹腾,宁鸽睡得有点浅。
时不时地,她就醒过来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看见裴寒还就着那盏小灯,坐在原位看书。
他一只手握着宁鸽的手,每隔一会儿,就用另一只手翻一下书页,抬头看她一眼,再低下头,真的丝毫没有过来干扰她睡觉的意思。
宁鸽有种奇怪的熟悉的感觉。
好像两个人一起关在这样一个地方,早就不是第一次。
像是梦中有很多回,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她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这样安静地待在她旁边。
宁鸽很清楚,他肯定有很多秘密没有对她说,宁鸽自己也完全没有向他坦白一切的想法。
可是对他却有一种直觉的信任。
不止是出于男女之间吸引的信任,更是两个旗鼓相当心照不宣的合作者之间的信任。
那是一种说不清原因的直觉。
他稍微低着头,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影子,眼窝很深,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
宁鸽拉了一下他的手。
裴寒从书上抬起头。
宁鸽仗着自己不太清醒,半眯着眼睛不睁开,坚决地攥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裴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合上书,整个人都挪过来,在她旁边躺下,用一条胳膊支着头,把她揽进怀中,拍了拍。
宁鸽扎进他怀里,像小鸽子扎进白狼温暖的长毛里一样,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好像又有声音。
“这次要快一点。”
“其实还好,已经不用做什么了。”
“是,不用急,完全来得及。”
细细碎碎的声音渐渐远去,宁鸽心想,和上次梦里听到的声音一样。
她渐渐沉入无知无觉的深睡里。
等再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裴寒的胸膛。
宁鸽的手按在他胸前,头也埋在他怀里,休息舱里本来不冷不热,温度调节得刚好,现在有他抱着,反而出了一头汗。
他好像也睡着了,呼吸绵长,就落在宁鸽的头顶上。
他胸前的一颗衬衣扣子,小小的,半透明的,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在宁鸽的鼻尖上亲昵地蹭着。
蹭过来,蹭过去。
好像在故意引诱人。
宁鸽盯了它一会儿,悄悄把它解开,把手探了进去。
头顶上的人原本平稳的呼吸一滞。
欺负他,相当有成就感。
裴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没睡醒的闷闷的鼻音,“乱摸可是要负责任的。”
他醒了。
宁鸽抬起头,正色问他:“所以我睡着之后,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没有?”
“没有,都很正常,”裴寒说,“你一动不动的,睡得很沉。”
他看了看手环,“不过这次你没睡够十四个小时。”
宁鸽也看看手环,只睡了九个多小时,不是整整九个小时,有整有零的,虽然不满十四个小时,宁鸽却觉得已经睡饱了。
宁鸽把手从他衬衣里抽出来,打算起来。
结果手被他一把按住,裴寒轻轻哼了一声,“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
他轻轻一翻,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按在休息舱靠墙的角落。
他凝视着宁鸽,“我发过誓,绝不在你睡着的时候亲你,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
他吻住宁鸽。
宁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闲得没事发这种誓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她睡着的时候亲?亲她一下又不会死。
不过一会儿就忘了。
他亲得有点暴躁,一会儿就把被子扯开,扔到旁边,把她直接压在他和舱壁之间,拨开她的头发,跟她温存纠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