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桃小引时, 他斜眼看了看桃小引,什么也没有说,快速离去。
桃小引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但应该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也想离开,但是周迟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看着她,说:“今天还没过完。”
桃小引没来得及动,转瞬间,就被他压在了胸膛和门板之间。
胸膛的心脏鼓鼓地跳。
桃小引很害怕,但又不敢告诉他,她就是在害怕。更不敢告诉他,她刚在画面里看到了他把一个人抽成了干尸,还逼着问她害不害怕。
周迟的脸凑近,薄唇贴上她的嘴巴。
桃小引别开脸。
“今天还没过完。”周迟伸出一只手,把她的下巴掰正,迫使她的眼睛看着他,“你今天不喜欢我了么?”
“我我害怕。”桃小引没绷住,哆嗦着说道。
“害怕什么?”周迟的手指松动,放开她的下巴。
桃小引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没有理由,她就是知道,说出来,他会在“画面里”伤心。
刚刚周迟掰她下巴的时候,她倒是一点也不怕他会卸掉她的下巴或者把她抽成一具干尸。
他是周迟,他是臭和尚,他喜欢她。
她深信,即使是画面的那个他,也不会伤害她。
“我害怕莫姨。”桃小引哭腔告状道,“马主任让我去足疗店处理一起顾客投诉事件,我一个人过去,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后来莫姨像变了一个人,她说麻将会吃人,她还说我是个祸害。”
“不怕。”周迟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桃小引正有此意,就算足疗店里有鬼,她最迟明天是要把报表上交给马主任的。
谁让她是个社畜。
周迟刚跨出去门槛,又折返回解梦事务所,走到柜台前背对着她捣鼓了一阵。
桃小引以为他是要找什么武器法器或者戒尺之类能唬人的东西,结果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花转身。
五颜六色的各种小野花,完全叫不出名字,看着像是从路边摘的,上面甚至还有雨珠,但也更显得花朵娇嫩。
不愧是他,抠抠搜搜摘路边不要钱的野花。
“给你。”周迟伸手递给她,嘴角挑着,语调上扬。
大约有十来枝,叶茎用旧报纸包裹着,再用麻绳捆扎起来,拿起来不扎手。
又穷酸又好看。
桃小引瞥着嘴,小声说:“你不知道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它们不是野花。”周迟认真地指着一朵朵的花给她科普,“红花这个是马齿苋,黄花是丁香蓼,粉花是羊蹄甲,紫花是……”
桃小引:“……”
好想捂耳朵。
“刚刚在你店里的那个人是谁?”她强行转移话题,“他为什么给你下跪?”
“周家派过来的。”周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皱着眉头不悦道,“有求于我。”
“哦。”桃小引见他不想就着这个话题多聊,便没有再问。
周家派过来的,是周挺阔吧。好久没有听到过周挺阔的消息,桃小引都快忘了周迟是周挺阔的养子这回事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洗牌声惊醒沉思中的桃小引,她抬起脸,看到她已经随着周迟来到了足疗店门口。
莫姨搓着麻将,朝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周迟朝桃小引伸手:“文件呢?”
桃小引随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上。
周迟:“这是我送你的花。”
花就花吧,还非要强调是他送给她的花,声音还那么大,莫姨都听到了。
桃小引垂着脑袋,红着脸打开随身带着的包,几乎把脸埋进包里,翻出了文件。
周迟接过文件,把花放到她手里,说:“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好。”
不用她亲自去和莫姨交涉,桃小引巴不得。
莫姨从鼻子里冷笑了声,把手里的麻将一撂,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说:“跟着我来吧。”
周迟拿着文件走到足疗店门口,身形顿住,回头看桃小引:“不要碰麻将。”
桃小引看了眼麻将桌,飞速退到街对面,靠着墙大声回应他:“知道啦。”
周迟点点头,走进店里。
“这算不算作弊啊。”桃小引自言自语地嘀咕,“烧马蜂窝是找的和尚,捡屎也是和尚送的,现在又让他去处理投诉。”
“桃姐姐,你手里的花真好看。”浩子骑着自行车路过,停下来和桃小引打招呼。
感觉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浩子,他现在长高了有一头。桃小引还发现,他现在开朗了很多,身上阴郁的气质弱了很多。
桃小引不好意思地笑笑,心虚地把花藏到背后,
浩子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一举动,而是双脚蹬着地坐在自行车座上,脑袋偏着,眼睛看向足疗店门口的麻将桌。
桃小引被他的样子吓到。
抬头看了看天,暮色四合,快要天黑了。
桃小引赶他走:“浩子,天快黑了,你快走。”
浩子的眼睛盯着麻将桌,说:“我听到有人叫我。”
“没有啊。”桃小引环顾四周,“街上没人。”
浩子:“好像是我奶奶。”
浩子的奶奶不是已经死了么?
桃小引头皮发麻。
浩子支起自行车,朝麻将桌走过去,嘴里叫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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