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直言:“你左肩的灯已经灭了一个月,右肩的油灯将熄未熄。”
“大师,我我我——”蔡洁已经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周迟:“刚才的火球已经把你左肩的灯点上了。”
蔡洁伸手想去摸左肩,但又怕拍灭肩上的油灯。
周迟:“自己拍无妨。”
蔡洁这才敢去碰,可能是心理作用,她体感左肩的温度确实比右肩要高,哆嗦着说:“我右肩的灯是不是快灭了?大师,你让乌龟再给我吐个火球吧,我给钱。”
周迟:“这个不急,先解梦再说。”
桃小引坐在柜台外的凳子上,一眼瞅见柜台角放着的半包西瓜子,嘴馋手痒,刚伸出半个手指,突然想起上次偷吃了一把瓜子被讹7块5的惨痛教训,她立即缩回了爪子。
她被周迟的“信口胡说”惊到,内心鄙夷了一番,然后她蓦地想起来,乌龟吐火球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火球确实是从蔡洁左肩上方位置穿过去的。
而那个时候,周迟在解梦事务所,他怎么知道是从左肩穿过去的?
细思极恐。
桃小引“腾”地站起来,走到窗前。
窗户临街,站在窗前,街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桃小引扁扁嘴,臭和尚,差点上了你的当。回去要认真抄写一遍唯物主义科学观。
但是她看着蔡洁摸肩摸胳膊的动作,突然想起刚刚在解梦事务所门口,蔡洁说害怕死活不进来,拽着她的胳膊使劲往后拖时,用的正是左胳膊。
当时脑子有点懵没有思考,现在冷静下来回忆,蔡洁在大二时出过一次小车祸,伤到了左胳膊,和她住在同一个宿舍四年,桃小引自然知道她的左手一直用不上什么劲,但是她刚才仅用一只左手就能把她整个人向后拖出去一米远。
刚刚树立起来的科学唯物主义再次开始动摇,原地表演仰卧起坐。
蔡洁准备讲她的梦。
周迟抢先开口:“预付998.”
桃小引:“……”
蔡洁没带够那么多现金,周迟用戒尺指了指柜台上贴着的二维码,蔡洁爽快地用手机扫码支付了998.
然后,她开始讲她最近做的梦。
周迟听完,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个“人”,然后把这个字圈了起来。
他把纸推向蔡洁,问:“他白上衣上面的字是这样吗?”
蔡洁惊恐地瞪大双眼,捂住嘴巴点头。
这是个“囚”字。
周迟:“他是个死刑犯。”
桃小引被吸引过来。
周迟:“你总是梦见他抢你的东西,其实不是他抢你,是你抢了他的东西。”
“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就抢他的东西了?”蔡洁情绪有点激动,“我从来没有抢过任何人的东西。”
周迟淡定地看着她,问:“头发是你自己的吗?”
桃小引:?!!
“是我——”蔡洁愣住,嗓音微微颤抖,“是我在理发店接的。”
周迟:“你用的是他的头发。”
“啊——”虽然刚刚猜测到这一点,但听到周迟说破,蔡洁还是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上个月接发的时候,Tony问她想要什么价位的,她看着价目单,狠狠心要了最贵的那一款。
当时她就知道接的都是天然真头发,不是人造头发,但是她根本没有多想,更没有往死人头发这上面想。
“大师,你这里有剪刀吗?”蔡洁到处找剪刀,“剪刀呢?我要马上剪下来。”
周迟:“盲目剪下来只会激怒他,他会赖着不走。”
蔡洁突然想起以前玩过的笔仙,请笔仙有个忌讳,送走ta时一定要态度极好地向ta说明送ta走的原因,中间一定不能突然中止游戏,不然笔仙就会留下来,缠着你。
蔡洁看着周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请你救救我。我现在把尾款付了,多少钱都可以。”
周迟:“998.”
“好好好。”蔡洁立即扫码支付了998。
桃小引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她觉得,如果周迟开口要9998,蔡洁也会毫不犹豫地付钱。
周迟这个材料不当神棍可惜了。
周迟开始解梦:“你做的第一个梦,梦见你撑船打捞水草。水草柔软顺滑,就像是你的头发。后来的绸缎也是,在你的梦境里都象征着头发。”
蔡洁下意识缕了把长发,手感确实柔软顺滑,吓得她赶紧松手。
周迟:“你刚开始梦见他抢你的水草绸缎,再到后来他站在你床头看,说明他已经能进入到你更深层次的梦境里,他离你越来越近,甚至后来可以与你共享身体。”
桃小引听得一愣一愣的,共享身体是附身的意思……么?
“昨晚你梦见他在舞台上唱戏,其实这就是他生前的职业。”周迟的目光落在蔡洁身后的一个地方,“长发白上衣红裤子是他唱戏时的扮相。”
桃小引虽然是个科学唯物主义者,但听他神神叨叨说这些有的没的,尤其是眼睛看着蔡洁身后,而蔡洁身后明明什么也没有。
桃小引心底发毛,下意识就想往周迟身后躲。
周迟像是感应到,突然瞥她一眼。
桃小引迎上他的那瞥视线,仿佛从中读出来一句话——二维|狗,躲一次9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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