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族长冷笑道,“我也想有信心,但局势明显已经不受控制,圣君现在袖手旁观,他仍是高居九天的神灵,众生万物的生死存亡影响不到他。可他偏偏要插手这事儿,注定——”
说到这里,司马族长顿了一下,神情带着些不忿和无奈。
谁都知道天道气运偏向凡人,不论是仙、妖、灵、魔注定要成为这场气运之争的炮灰。
顺应天命还能苟活,逆天而行必然死无全尸。
圣君倒是没有逆天行事,一心寻找那一线生机,为了这一线生机奔波不知多少年,若是能找出灵气消亡的源头,说不定就能挽回颓唐的气运,再不济还能与凡人共享,安稳延续下去。
圣君的打算是不错,但架不住天道法则衍生出来的意识胡搞乱来,选择最强硬暴力的方式,掠夺压榨凡人气运,不仅不能挽回颓势,反而让灵界背负亿万生灵的罪业孽力,硬生生将天道给予的一线生机给作没了——这大概就是拥有猪脑子还自作聪明的猪队友的典型了。
“圣君大人就不该管这些事情,哪怕他受天道钟爱,擅自插手气运之争,代价并非他能承受。”先前那次重伤就很能说明问题,说不定圣君会因此被天道厌弃,就这么陨落了。
对于忠心圣君的扈从而言,天下生灵不及圣君一人重要。
十三娘道,“大爱众生,想必以圣君的脾性也不会做到袖手旁观,不顾这些生灵死活。”
不论是灵界还是凡界,估计在圣君眼中都是生灵,并无区别对待。
司马族长被十三娘这话噎了一下。
他脸色稍有缓和,只是嘴上依旧强硬,不肯软和一点儿。
清理掉剩下的魔物,十三娘却不放心活着的幸存者。
她布下阵法,圈出安全的地方,打算再去远一些的地方找找有没有幸存的凡人。
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峻,两界裂缝分布密集,那些低等魔物给凡人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圣君也在竭尽全力稳固两界壁垒,九位氏族扈从族长为他掠阵护法。
经过他的努力,两界合并的趋势稍有缓和,但并未彻底停下。
其中一位族长正以玄镜观察两界情况,一脸凝重之色地向圣君禀报情况。
此次两界相撞合并,不仅凡界被魔化的魔物肆虐,灵界也受到了影响,灵气的急速流失破坏了平衡,一些实力较低的生灵控制不住灵气的反噬,直接被吸成了肉干,风化成沙。
实力稍微高一些的,虽说没死,但也实力大损。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仅要面对急速恶化的环境,还要面对源源不断的魔化魔物。
处于两界裂缝的魔物入侵了凡界,其他魔物则在灵界肆虐。
那位族长看了一眼各处情况,不忍地撇开视线。
“圣君,如今的情形再将两界分开是不可能了——”
圣君之前受伤过重,修养几十年也没好完全,实力远不及巅峰状态。
分开两个即将合并的世界,哪怕是巅峰状态的他都未必做得到,只能减缓速度罢了。
另一名扈从也道,“敌人还在暗中,请圣君以自身为重,保留一定元气,以防不时之需。”
衍生出来的天道意识对圣君敌意极重,只要圣君不陨落,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圣君垂眸深思,他道,“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们不必再劝。”
扈从见状也只能咽下剩下的话。
圣君开启玄镜看了一眼各处情况,眉头紧皱。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稳固两界壁垒并不能最大限度止损。
壁垒要稳固,但这些生灵也要救。
他道,“落日宫如今还能调动多少人手?”
扈从道,“不足千人。”
“我有个打算。”圣君道,“先将幸存的生灵转移到另一处空间,等两界平稳了再移回来。”
扈从问,“另辟一界?”
圣君当然有另辟一界的能力,只是新辟开的世界荒芜寂寥,空间还不稳定,环境之恶劣连寻常妖灵都无法生存,更别说普通凡人了。再者说,圣君损耗实力太大,他现在另辟一界的话——岂不是彻底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之前运气好被十三娘捡走,再来一出可真要陨落。
“不是,是原来就有的世界,环境与凡界类似。”圣君摇头,否认了扈从的猜测,他道,“这世间并非只有凡灵两界,还有其他没有生灵生存的荒芜之界。尽管灵气稀薄,但胜在地域广阔,环境平稳,暂时用来安顿幸存者还是没问题的——原先想着重铸根基灵脉,兴许千万年之后,能将它培养成第二个灵界,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只希望——还来得及——”
扈从感慨道,“圣君所谋深远,偏偏一番苦心被那等小人辜负。”
圣君也知道扈从说的是谁。
天道法则衍生出来的意识,同时也是掀起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它注定是不能共存的。”
哪怕这缕意识不作妖,圣君也要将它铲除。
天道至公,本不该有私情。
任何妨碍此道者,当诛!
“太叔,你将这两份东西转交给十三娘。”
圣君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一枚令牌交给其中一名扈从。
赫然便是九重天域图和阴阳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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