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眉不敢动了,但嘴上没停:“你是不是有病,我们是干什么的?还报警?活的不耐烦了?”
“那为什么兄弟们都出事了就你没事?”
郭四手上用力,八字眉的胳膊被拧成麻花,惨叫出声。
就在他以为胳膊要断掉的时候郭四突然放开了他,用刀尖抵着他的脖子把他逼退到树旁。
八字眉扶着胳膊哎哟哎哟地叫唤,也顾不得那刀子了。
郭四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贴在八字眉耳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郑。”
八字眉一听是赵令宇,强忍住疼质问:“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非常时期,郭四也是谨慎了些,你不要介意。”赵令宇不咸不淡地表示着歉意。
“我都多大岁数了,禁不起这么折腾!”就知道郭四是在诈他,八字眉在心里把这俩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还得给赵令宇解释,“我老婆忌日,我那天出去喝酒,反正没最近没活儿,我就让一个兄弟跟着我,让其他人也出去放放风,长年累月在仓库那日子换谁都受不了……谁知道就这么巧,偏偏赶上那天会馆出事。”
八字眉的原配妻子在早些年跟着他躲避警察追捕的时候意外去逝了,肚子里还有几个月大的胎儿,八字眉为此耿耿于怀多年,这件事赵令宇是知道的。
他一时间没吭声,八字眉怒道:“你不会怀疑是我搞的?”
“那还不至于,”赵令宇只差没明说“你没那个本事”了,“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事想问你。”
八字眉:“什么事?”
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挂断了,八字眉疑惑地看了看郭四。郭四收起手机,揪着八字眉的后脖颈把他往桥洞深处拽。
桥洞里比外面还要黑,八字眉却察觉到在黑暗之中似乎有一个人。
他脑筋一转,试探着朝里面开口询问:“老板……?”
伸手不见五指的桥洞里,忽然传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笑:“老郑,陈牧雷是不是找过你?”
“他?他找我干——”
郭四没等他说完,把八字眉往里面用力一推。八字眉被绊倒,踉踉跄跄地起身时又被郭四自后抓住了头发,而那把刀子也再次横在他颈间。
“想好了再说,”那个声音在黑暗中,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颤抖的内心,“郭四人冲动,万一他一个手抖,我都来不及制止,那倒霉的还是你。”
八字眉大气不敢喘,更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这次赵令宇来真的。
桥上偶有车驶过。
八字眉冷汗顺着额角淌了下来,在内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郭四的手一再加大力道,八字眉颈间那把刀子的刃一点点嵌进皮肤里,尖锐的疼痛袭来。
蓦地,他听闻赵令宇在黑暗中长叹一声:“动手吧。”
“别!”八字眉扬声呵斥,“他……他是找过我……”
赵令宇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扬了扬手,郭四收起刀子放开八字眉。
八字眉噗通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赵令宇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八字眉声音颤抖地全招了:“出事那天他叫我出去喝酒,说众诚以后就是他说了算,逼我和他合作。”
“他都让你做什么?”赵令宇问。
“他说如果你联系我,就让我通知他,那种情况我不得不答应。”八字眉老泪纵横,“他说他的女人在你手上,他得把女人抢回去。”
郭四蹲下来扣住他的肩:“所以你已经把我要来见你的事告诉他了?”
“怎么可能?!”八字眉拽住赵令宇的裤脚,“我知道谁是我老板,那个陈牧雷他小时候我看他就不是个东西!我怎么可能为他做事!”
赵令宇沉吟片刻,微微一笑:“也不是不行,既然他都找到你头上了,你就索性帮他这个忙好了。”
……
陈牧雷在八字眉的楼下等了约莫四十分钟,终于见他步履蹒跚地回来了。
八字眉捂着脖子,惊魂未定,总觉得刚才自己险些就见了阎王了。
正想着,他旁边停着的那辆车的车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吓得八字眉浑身一僵。
他小心翼翼地往车里看去,然后皱着眉头坐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在监视我!”八字眉气急败坏地骂道。
陈牧雷:“别说那么难听,我是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个锤子!”八字眉指了指脖子,又举着险些被郭四拧断的胳膊,“你看看我,没被他整死也是我命大。”
陈牧雷不想听他抱怨,八字眉也知道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工具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把后面的话都咽回去。
“他让我想办法安排他出境,”八字眉瞥了陈牧雷一眼,“带着你那个小丫头,我答应了。”
“多谢征叔。”
陈牧雷不卑不亢地回道,八字眉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悻悻然地下了车。
回到市区,陈牧雷把情况报告给Y市警方后转身出去了,没心思听他们的部署安排。
简绎追了出来,在楼梯间找到了陈牧雷:“你怎么了?”
陈牧雷和他要了支烟,衔在唇边。
“你很久没抽了。”简绎掏出打火机,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点燃的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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