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绎小吃了一惊,写下金润和余素维的名字,勾上单向箭头:“段风然也是投靠在大维施工队的,背后有这么一个大靠山,怪不得这么嚣张敢杀人,还是在赵令宇的地盘。”他笔尖一顿,“赵令宇那个小女朋友沈听,我们查到她大年夜那晚和金曼的秘书回去之后,一个小时后又秘密地坐另外一辆车离开了。”
“去哪儿了?”
“金曼在城郊的别墅,不过大约十分钟后又有一辆车也去了金曼的别墅。沈听是在第二天早上离开的,那个人是第二天晚上离开的。啧,你猜那人是谁?”
陈牧雷懒得猜,心里却莫名想到一个人。
简绎表情有些微妙:“大年初二,金曼去了日本,年后回来的。”
陈牧雷嘴角一翘:“韩刑啊。”
简绎从上了锁的抽屉柜里拿出来金家兄弟的资料丢给陈牧雷:“金曼快四十岁了,别说结婚了,私生活和脸一样干净,从没有听说过和哪个女人交往过密,如果有人是例外的话,那就是沈听了,沈听不止一次去过金曼的别墅。”
陈牧雷翻看了几眼:“至少有两三年了。”
简绎点头:“同样的,只要沈听出现在金曼那儿就少不了韩刑的身影,为了名声也是煞费苦心了。”
陈牧雷道:“但他和赵令宇扯上关系,可就不止是毁名声的事了。”
简绎耸肩,又有些无奈,示意他翻页:“韩刑毕业实习就是在金晖集团的下属公司,那个时候公司总经理是金曼,金家老头还在世,两个人八成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金曼那个时候还有过未婚妻?”陈牧雷看着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金曼的未婚妻是宋氏的千金宋文秋。
“明摆着是商业联姻,不过宋文秋挺欣赏金曼的,一开始并没有反对,两人还交往了一阵子,都到谈婚论嫁了,宋文秋突然和金曼分手了,然后就去了国外再也没回来,那以后金曼就再没谈过恋爱了——他和沈听根本不算恋爱——他们分手是韩刑进金晖实习后的事,你品品。”
“还有什么好品的,明摆着的了。沈听不过是一个幌子,哪怕被人发现,最多以为是金曼的桃色新闻,而金曼实际上要见的人是韩刑,每次和他相处的人也是韩刑。当初宋文秋突然和金曼分手大概就是知道了金曼的性取向,无法忍受被欺骗。”
陈牧雷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留意了一下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怎么了?”简绎问。
“我没记错的话,韩刑前女友梁清就是在这段时间前后失踪的。”
两人面面相觑,简绎也挺直了脊背:“梁清的失踪很可能是赵令宇干的。”
陈牧雷:“他知道金曼的性取向,也知道金曼对韩刑有兴趣,更知道金曼因为身份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取向。”
简绎:“如果他那个时候就有意拉拢金曼——”
“韩刑对金曼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陈牧雷阖上资料,“韩刑并不是自愿加入众诚的,是赵令宇用梁清来威胁他。”
简绎:“没想到韩刑这么情深义重,为了女朋友的安全宁愿去陪男人睡觉。”
陈牧雷摇头:“赵对他的棋子从来都是不带任何情感的,他抓了梁清不是为了以此相要挟,是压根不给韩刑留后路,如果他不听话,那梁清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梁清凶多吉少,极大可能性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有这样才能断掉韩刑的后路,不给他留任何希望。韩刑但凡说一个不字,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是赵令宇一向的作风。
陈牧雷点了支烟,心里莫名堵得慌。
从这方面来说韩刑也是一个受害者,而他在周云锦面前隐瞒了梁清已经遇害的实事,也许那些时刻,那些假装去找梁清的时刻,是他让自己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吧。
不管是他还是周云锦,都需要一些虚幻的“希望”来支撑他们与“绝望”抗衡。
简绎没想他这么多,在白板上写写画画:“赵拉拢金曼的目的多半是为了钱,毕竟养‘伞’不能只靠他一个久诚会所,他需要更多资金,可是只靠一个韩刑就能拉金曼下水吗?不至于吧,爱情有那么伟大?”
的确不可能只靠韩刑,陈牧雷给出另一个名字:“你忘了金润了?”
“对了,他家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呢。”简绎反复在金润的名字上画着圈,视线在金润、余素维、段风然三个名字之间辗转。
陈牧雷拿起另一只笔写了一个X,简绎点点头:“死在久诚会所的那个人如果也和金润有关系的话……”
“黎不肯说久诚会所那档子事的时候老陈并不知道,黎不肯和高振都没有替过,白鸿泉更不可能提,那老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诉他的?既然赵令宇严把口风,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他把这件事告诉老陈的用意是什么?难道让老陈给死者报仇吗?”
“这个人是怎么确定老陈能给死者报仇?”
“除非他对众诚的事很清楚,知道老陈在众诚的实际地位,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没什么人知道白鸿泉还有磕头兄弟的事。所以这个人也应该知道赵令宇和这件事有关……更可能知道众诚做的那些破事。”
简绎问:“如果他是想给死者申冤为什么不报警?”还没等陈牧雷开口他又自问自答,“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被压得密不透风,他知道报警这条路走不通。啧,他知道的不少啊,这人谁啊?总不可能是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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