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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斯冕其实不太懂作词作曲这些,所以也一直没有认真去看过听过。
    当时阿轲问他“哥,你听过我的歌吗?”,他说“听过”,其实阿轲心里一直都有答案,一直以来不过都是他自己在自以为是而已,自以为骗得过阿轲。
    每张纸上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记号,有的用直线,有的用波浪线,看得出来它主人涂写得很认真。
    傅斯冕垂着眼,身形在偌大客厅的映衬下,隐隐透露着一股悲戚。
    他一页一页往后翻着,却在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忽然顿住。
    这一张不是打印的,也没有像之前的稿子作那么多记号,是手写的几行字。
    ——我喜欢傅斯冕,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他,家里问我为什么不回去,我不敢说出他的存在,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那样的话,一定也不愿意见我的家人。
    他一定不知道,他认认真真写作业时候的样子最令人心动,对了,还有每次做志愿活动的时候,他都好认真!如果他喜欢我也能那么认真就好了……
    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有点喜欢我的,他的初恋初吻都是我,他都没有和别人一起去看过电影,我再努努力,等他很喜欢我了,我就带他回家,姐姐她一定也会很欣赏他的!
    然后下面一条一条列着他想要和傅斯冕一起去做的事情,每做一件,就打一个红色的勾在后面。
    傅斯冕突然就哭了。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那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直接从眼眶砸在纸上,水渍晕染开,眼前也随着慢慢变得模糊。
    在这之前,傅斯冕从未想过他也会这样哭,他以为红着眼睛就是顶多了。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喘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顺着鼻尖,顺着下巴,往下落,不停地往下落。
    可傅斯冕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看背影依旧笔直倨傲,殊不知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把阿轲弄丢了。
    那一声接一声依赖又缱绻的哥在脑子里回响,拉扯他的神经,令他痛彻心扉。
    傅斯冕哽咽了一声。
    他后悔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阿轲他不肯回来了。
    -
    宋归延带周时轲出去吃饭,还有孟小萌,就是平时工作组的几个人一起吃个饭,结果周时轲就喝多了,酒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国内没有这种葡萄酒,后劲很大,一开始周时轲还能正常的和大家聊天,到后面说话都大舌头了。
    “……”
    “我先送他回去,单我已经买了。”宋归延拿起两个热你的外套,将周时轲拽了起来。
    周时轲打了个哈欠,“轻点。”
    “外套穿着?”宋归延问他。
    “不了,”周时轲摇摇头,皱着眉一脸非常抵触的样子,“车上有暖气,你开暖气。”
    可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宋归延没听他的,把外套给他披上了,系好了腰带,“可以上车了再脱掉。”
    周时轲没反抗,他低着头,看见了宋归延手里的雨伞。
    “下雨了?”
    “这个问题你已经是第三次问了,”宋归延对周时轲耐心颇够,“我再回答你一次,我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下雨了,伞是我让人送来的。”
    周时轲反应有些迟钝,“好的。”
    在门口,宋归延确定了一遍周时轲的帽子口罩都已经戴好,撑开伞,揽着他的肩膀朝停车场走去。
    周时轲闻见了宋归延身上的香水味,松木的木质香水调。
    闻着令人觉得有些头晕。
    也不全是因为香水,还有酒精的作用。
    雨水四溅,砸在地面,溅起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
    周时轲的裤腿鞋子几乎是迈出去的那一刻就打湿了,宋归延也看见了,所以他走得很快,提前打开了车门,把人一把就塞了进去。
    紧跟着宋归延也上了车。
    周时轲正低着头到处找安全带。
    宋归延:“……”
    宋归延笑了一声,俯身过去帮他系安全带,就在此时,周时轲抬起了头来,唇从宋归延的下巴上轻轻地蹭了过去。
    两个人都愣住了。
    周时轲屏住了呼吸,宋归延则是呼吸沉重了几分。
    外面的大雨落在眼里,像是在起舞,车内的灯暧昧缱绻,感觉不会再有比此时此刻更加适合接吻的时候了。
    宋归延捏着周时轲的下巴抬了起来,周时轲顺从得很,宋归延突然就觉得今晚那两瓶酒,带得对。
    快要触上去的时候,副驾驶的车窗被人从外面用力拍了几下。
    宋归延停下动作,往外瞥了一眼。
    青年撑着伞,眉眼阴鸷,手里抱着一大沓什么东西,他撑伞撑得有些艰难,却死死盯着宋归延和周时轲,一瞬不瞬。
    宋归延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打开车门,傅斯冕能把他掐死。
    所以他只是对傅斯冕笑了笑。
    然后手指摩挲着周时轲的下巴,吻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车窗被傅斯冕几下拍得车都震动了起来。
    傅斯冕肺都快气炸了。
    他看见周时轲几乎是整个人嵌在宋归延怀里,眼尾发红,顺从地被宋归延吻着。
    “宋归延!”傅斯冕咬牙切齿,胃里血气翻涌,如果不是他还抱着阿轲的稿子,他一定丢下伞把宋归延的车都砸烂,“我草你妈宋归延!”这是傅斯冕人生中次数为数不多的爆粗口,他一直儒雅温和,此刻像被逼到了绝境浑身刺都被拔光了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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