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连声道歉,才转身离开了,这回把办公室的门关得死死的。
“被你助理看到了,有事吗?”郑岚问。
“能有什么事。”裴宴看他时,他已经整理好了东西。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走了。”郑岚站起来,还把他剩下的泡面也收拾走了。
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裴宴没忍住把人拽回来,郑岚跌坐在他腿上,还小心地盯着门,推他,问:“怎么了?”
“没怎么,觉得你像我老婆。”
郑岚被他说得脸红,小声问:“你有吗我就像了。”
两人头凑在一起,裴宴掐了掐他的腰,“不是你在追老公吗?”
郑岚说不出这种无赖的话,只知道害羞,又听门外脚步声,时时刻刻都觉得心惊,低头在裴宴唇上印了个吻,一下蹿起来,说:“我真的要走了。”
裴宴耸了耸肩,坐好,望着他,又说起之前的,“额头能好,别整天捂着。”
他话音未落郑岚便抬起手又挡住,一只手拿了东西跑了。
切。
刚刚还舍不得他呢。
疤是在接近一个星期之后消掉的,脱落那天早晨郑岚在和售楼部的人通电话,他还想去看一次房子,就能基本敲定下来了。
不过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他的户口本在宋美清那边。
从售楼部出来之后,郑岚给宋美清打电话。
自从外婆去世后郑岚出国,到他回来工作,和家里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只有春节的时候才会抽时间回去。而宋美清和郑安早就因为感情破裂,在郑岚毕业那一年离婚了。
宋美清隔了一会儿才接了郑岚的电话,她听起来有些忙,周围声音很杂乱。
郑岚先叫了声妈,“我要买房子了,户口本在家里吗?”
宋美清听完,没有立即说话,像是走出门了,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要在那边买房子了?”宋美清问。
郑岚摸不准她的情绪,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当初工作的时候就非要离开家里,现在买房子都要走了?”
郑岚很冷静地说:“您本来就不希望见到我。”
“那你倒是希望见到裴宴,”宋美清一番刻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往那边走。”
两头都安静了一会儿,郑岚望着喧哗的街道,缓缓道:“就算没有他,我也会离开的。”
宋美清顿了顿,半晌才说:“户口本在家里,自己去找,如果不想回来,钥匙留在桌上。”
她没挂电话,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郑岚想到之前店员问他哪天来签合同,他在台历上看到的日子。
“陪他过完生日我就回来。”
宋美清反应了短暂的一瞬,几乎立刻就挂了电话。
屏幕黑了,郑岚没太在意,取了车往柏皓家里开。
途中经过商圈,在红绿灯的路口处,一家手表店正在外面的大屏幕里播放广告。
郑岚踩油门,却在路口转弯,绕进了商圈,停好车后走进店里。
站在柜台前,他询问热情招待的店员:“门口广告的那一款能看看吗?”
关于裴宴生日的记忆不算太好,从店里带出来一个礼盒,郑岚忍不住想听到他的声音。
于是在车里拨了电话,裴宴接起来,问他有什么事,郑岚又支吾着编不出来。
越编不出来就越可疑,裴宴啪嗒一声合了笔盖,郑岚才说:“你生日快到了。”
愣了一瞬,裴宴握了握拳,脚往后一蹬,连椅子带人转向背后的落地窗。
高楼之外还是高楼。
“我知道,”裴宴笑,“为什么提这个?”
“那天你会邀请很多人吗?”郑岚问。
“或许吧,”裴宴不说准话,“看心情?”
郑岚知道裴宴多半故意,偏不顺着他,也不和他生气,反而问:“那能带上我吗?”
手指本来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这下彻底没动静了。
裴宴清了下嗓子,“为什么要带你?”
扮可怜最管用,郑岚说:“我想和你说生日快乐。”
裴宴不接招,“电话也能说。”
“那种不够快乐。”
裴宴笑了,说他:“反应倒是快。”
最后再可怜一下,郑岚问:“那我能去吗?”
“去呗,谁还拦着你了。”裴宴叹了口气。
也行,本来谁都不打算叫,这生日两个人一起过的,这下裴宴只好打电话叫人来凑数。
向从扬笑嘻嘻地问他:“不和郑医生二人世界吗?”
裴宴烦躁地扒了把头发,跟他说:“吃完自觉点。”
裴宴给的时间是晚上,郑岚下午去约好的蛋糕店做蛋糕。
今年他还是想送一个自己做的蛋糕,最后写字,手却比几年前稳了许多。
不再歪歪扭扭,能写出规整的生日快乐了。
他还是只做了简单的花色,连参考的图片都是同一张。包装之后拎在手上,郑岚踏入花店,买了一束同样的玫瑰。
从厄瓜多尔空运过来的新鲜花束,连香气都格外清新。
餐厅在离裴宴家不远的地方,郑岚打车过去,一路小心护着蛋糕盒子。
在门口他见到了唐渡的车,他带了司机,后座上还有一个郑岚没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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