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你态度好冷漠啊,我没有想给你添麻烦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同样可以活得简单开心点,能拥有属于自己喜欢的事物。你在帮我找回钢琴,我也想帮你找回小提琴啊。
第三条:如果给你添什么麻烦,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希望你能拥有好的心情。你昨天刚过完生日,如果在这种关键的日子里,我还让你产生闹心的情绪,那我的罪过太大了,我不会原谅自己。
第四条:我知道张亦辰从小不喜欢我,以前我只是说多说句,感谢他来接咱们的话,他就买下查理德整年的课程,让查理德把我拒之门外。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点,不让你夹在我们之间难为。
查理德的课程,南曦记忆在被动的情况下翻回儿时。
初中前,她和苏竹一直在上查理德的私课。
查理德年轻时就职于美地知名音乐学院伯克利,担任教授。退休后,被南、苏两家一同请来国内,南家出栋魔都郊区的二层小洋房算报酬,苏家则按课时结算。
查理德之所以会答应过来授课,不光因为南曦和苏竹的天资奇高,两家开出的报酬丰厚,最关键还有一点,查理德是个彻头彻尾的东方文化迷。
他喜欢李小龙的功夫,喜欢国内民间手工艺人所做的小玩意。南曦摸准他这点喜好,每次上课会带点有意思的东西。
课余时间,会与苏竹一同教查理德中文,以及粤式小点心的做法。
慢慢三人熟悉了,查理德喜欢上忘年之交的两个小孩子,充分拿出美地特色的交友态度。让南曦和苏竹别喊他老师,三人以朋友相处,可以直呼姓名。
有次周末的午后课间休息时间,南曦拿出专程带来的风筝组装件,一件件拼好,准备下午送给查理德。
想着送礼不送残缺品,于是跑到门外整片小麦地的边缘,尝试放飞风筝,看看是否能顺利升上高空。
先给风筝放在地上,她松开鱼线,走出一段距离,猛地用力拽下鱼线,给风筝拽起。
再扯下线稍稍收下线,帮助风筝逐渐升起来。
等风筝稳定飞在高出她手的位置,南曦开始转动滚轴放线。
她只是想试验下风筝的完成度,没打算玩,看飞的没问题,慢慢往回收。
偏偏在这会儿,刮起一阵风,吹得南曦头发挡住眼睛。
用手去拨拉头发的几秒,没有固定的滚轴快速逆时针旋转。
等南曦反应过来,风筝线让带出去大半捆。
匆匆往回转滚轴挽救,可转了不到十圈转不动了,望向远处,一条线绷得笔直。
南曦心生不妙之感,风筝准挂到哪里了。鱼线很结实,若强行硬拽,恐怕会把风筝的主骨扯断,或把风筝两翼扯折。
硬来行不通,南曦沿着线的方向一步步方向往前走,走几步收点线,决定顺着线的轨迹找到风筝,取下来再说。
走着走着,肩头让人轻轻拍下,侧头看到刚睡醒的苏竹。
“曦曦,你在干什么呢?”
南曦看眼地面上的鱼线,再指指远处一棵老榕树,说:“我怀疑风筝挂在上面了,你去喊查理德过来,咱俩肯定无法够下来。”
爬树她不行,她压根没指望过比她更文静的苏竹。
“曦曦,我可以帮你取下来。”苏竹保证,可能察觉到南曦质疑的目光,退一步说:“如果我取不下来,我跑步去找查理德。”
“行吧。”反正南曦懒得来回跑。
两人来到树下,如南曦推测,风筝挂在树中央的枝杈间。
大概测量下高度,南曦给出合理性建议:“你去找下查理德吧,让他弄个长点的杆子或梯子过来,我坐树下阴凉地等你啊。”
她刚说完,身边白净的男孩已经攀上树干,抵达第一根粗壮枝干的位置。
南曦所有语音化作担心,定定仰头望着苏竹,在下面呼唤:“你不行下来吧,别冒险了。”
“没事,曦曦,你别怕,我不会有事。”
仅仅用了五分钟,苏竹一尘不染的蓝白条衣服满是污渍,或点或条,不知道是蹭上的土还是让刮破了。
南曦没心思考虑喜欢吹毛求疵的苏母看到后的反应,只死死盯住苏竹踩出的每步。多怕他踩空,届时何止被骂。
惴惴不安的人儿,朗声喊出接连不断的提醒。
“别往左边转,看向你右边,手抓住那根,脚慢慢移动!”
“对,注意头顶,有根很粗的树枝,别撞到头。”
她操碎了心,紧张的满头大汗,终于苏竹好不容易拿到风筝,开心地冲她晃晃。
“下来小心点啊,一定要踩稳。”
“知道了。”
苏竹应声,往下爬,开始三分之二的距离爬得很慢,可离地面近了,南曦明显从苏竹的动作上,感受到他心境的变化。
他急了!
“别滑溜啊,慢慢来!”
她一句话没说完,耳边传来‘砰’一声,苏竹没踩稳树枝,从快两米的高度掉下来。
南曦两步跨到苏竹身边,伸手去拉他,焦急问:“你还好吗?”
“屁股有点疼,其他地方还好。”苏竹把护在怀里的风筝递给南曦,才拉上她的手站起身。
南曦给风筝挂在一边,前后检查遍苏竹,简单确认过他身体无恙,松口气。
好在树底下全是杂草,光摔个屁墩没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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