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怡委屈巴巴地盯着南曦,用唇语诉苦:曦曦,他凶我。
南曦拍拍为装哭而浮夸抖动的后背,给段静媛甩个‘让他说’的眼神。
“段影后啊,你有什么需求吗?”
段静媛面无血色的露出失笑,这语气宛若在责备她敲诈。
“廖总,我在中思达的日子里,我问心无愧。你签下能红起来的几个明星,全由我亲手带出来,从各项才艺体能训练,到让导演接纳,还有名气热度累积,哪个不是我费心费力的在带?”
段静媛问的心如刀绞,只容廖羽叹出口气,又不留回旋余地的道出心中酸楚。
“你总说我胳膊肘往外扒,但打从陈璐进公司以后,你可曾真心对我一天?公司的资源和秘密,我尽心守护,难道我不能有个知心朋友吗?只能当帮你赚钱的机器,只能帮你培养随时接替我的人啊?就算我给小曦介绍试镜机会,那不也是人家没选上咱们的人吗?咱们的人没资格上,我给我朋友引荐就不行了?就算小曦不上,你有本事替人家导演做决定吗?你有本事把除咱公司外的所有演员拒之门外,让人家导演只用咱们演员吗?你没有!你只会刚愎自用的对我!”
段静媛的语速平缓,到最后甚至带入几分轻蔑的嘲讽之意。
但南曦能看到,那双妩媚的狐狸眼中满是碎裂的伤痕,而每道伤痕上横列出条条黏贴过的印记。
自以为修补好了一次次裂开,可在曝光显现之时,曾经用来遮掩丑陋的鲜亮色彩早被同化,成为更触目惊心的丑陋。
“是我的错,我总让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啊,小媛,我不该一次次的用谎言来维系咱们的关系。”
不知道廖羽真让触动了,还是在逢场作戏,回答的声音竟有几分哽噎:“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全答应。无论是和古娜莉解约,你重新回公司来,或拿回你该有的经济补偿。”
电话另头的声音猛地顿住,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下定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心:“无论什么,我全答应。”
与此同时,段静媛憋着一口气得以舒缓,眼中泪光盈然。
女人的眼泪并非全代表软弱,同样可以代表感动或原谅。
望着段静媛眼底的伤痛渐渐让释怀冲刷干净,黄怡急得伸手去拉又被灌入迷魂汤的女人。
手伸到半截让南曦横空拦住,被夹进她胳膊肘。
南曦对段静媛点下头,低声应道:“你处理着,我和黄妈去餐厅找找好吃的夜宵。”
拽上黄怡离开休息室,回到自己办公室内。
两个房间相隔三层,但黄怡扒在窗户上,使劲梗着脖子朝外面看,如同意念已经监视到段静媛的一举一动。
“好了,要走得留不住,要留得走不了。”南曦自己端起留在办公室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温开水喝。
晚上菜紧着段静媛和老杰口味所点,掌勺的大厨可能怕不要辣味道太淡,死命的放盐。
南曦陪着吃了两口,让齁的好渴。
黄怡意念监控了会,无功而返。
贴到南曦身边,神神叨叨地说:“以我准确的第六感看待问题啊,段静媛还得上当受骗。”
“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个别傻样,所以特别容易担心?”南曦吹吹热水,无视掉小胖妮拉垮的脸颊。
“切。”小胖妮不屑的翻个白眼,“我光栽在金丙一人身上,而且那是我孩子的爹啊!你看段静媛比我傻多了,反复吃亏,我感觉还要心软呢。”
南曦抬眸望向黄怡,凝重的神色让黄怡很不自在,闪躲开目光,嘀咕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中思达何尝不是段姐的孩子啊,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老廖联合李宏二人和不负责任的渣男父亲般,出问题只会骂人、给钱了事。至于那个成天操心努力维持口碑的人,可不就是充当母亲角色的段姐。”
南曦双手捧杯,幽幽腹诽。
黄怡站在南曦身边,陪同沉浸几秒哀伤,心底翻起更浓重的忧伤感:“曦曦,万一她回去了,你岂非白辛苦了。”
“无所谓,随段姐开心吧。”亦如以往段静媛不会以施恩者的身份要求她如何,只提供她想要的引荐。
黄怡狐疑地盯着南曦半晌,不可置信地说:“你突然做个不图回报的好人,我好不习惯啊。”
“我不是好人吗?”南曦板起精致的小脸。
“当然不是了,你干啥都要好处呢。咱俩上学那会,你会保护我的前提是因为我有零食啊。”
提及血泪史,黄怡说得特别亢奋:“前年,我记得公司有个练习生,想通过你走关系得到综艺的上镜机会。你可直接了,问对方能带给你什么好处。听到对方列举的东西全不满意,义无反顾的给对方踢出天禹。”
南曦揪把小胖妮肉肉的脸颊,凶巴巴地说:“我那么坏,你别成天赖在我身边啊。”
黄怡‘嘿嘿’笑两声,“因为我知道小祖宗是心中有佛、手里有刀的人啊。那个练习生本就自身资质很差,不好好努力还想走捷径。你给他最后次机会让他重视,他自己不好好珍惜,活该让踢出去。”
再比如黄怡她自己,有段过往令她记忆犹新。她刚进入魔都宋庆龄小学,由于从二线城市转学进到富人圈顶层的学校,她家条件根本不值一提,外加她反应慢半拍,总让人嘲笑傻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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