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一听惊喜道:“竟有这么巧的事儿,所以汲儿这次能化险为夷,竟全是茱儿的功劳?”
“不不,我也只是这般猜测,或许茱儿救的不是皇上也未可知。也怪我因茱儿身子弱,我便没怎么带她进宫里走动。否则她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舅舅来。”
郑太后身边的嬷嬷听了心中不由冷笑。长公主还真是逗,一边说着阮茱救的未必是皇帝,一边又下结论说那就是她的舅舅。
外甥女不认得舅舅这事儿本就荒唐,还不是因为从前十二皇子不受宠,长公主即便带着女儿进宫也不会去当今圣上跟前凑热闹。
那会儿她是多瞧不起十二皇子,大概从没想过有一天还得费尽心机来讨好吧。
几个人心里各自盘算着,口中谁也没说出来。郑太后一叠声地说这个事儿实在太巧,一会儿说要召阮茱进宫好好谢谢她,一会儿又说要赏赐什么的。
长公主一想到这是冒了陆家的功劳便不想太过张扬,笑着婉拒道:“娘娘可千万别这么做,茱儿不过是个小孩子,哪值得您花心思在她身上。更何况皇上受伤一事不可张扬,传出去有损圣誉。茱儿机缘巧合救了皇上,本也是她份内的事儿,您可千万别再夸她了。”
“那怎么也得谢谢她才是。”
郑太后说着就让嬷嬷捧了个匣子出来递到长公主手中:“这是我给茱儿的谢礼,你就帮她带回去吧。虽说不能大张旗鼓地赐礼,但她的这份恩情本宫自是记在心里了。往后你有机会便多带她进宫来陪我说说话,我也好好见见这孩子。”
长公主捧着那匣子起身谢恩,虽说不知里面是什么,但光看好沉甸甸的手感也知太后出手挺大方。
当然对于她来说,此刻匣子里装了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信了她的话,把这功劳搁到了阮茱头上。
那样便够了,有了这一层信任往后再做任何事情便都能游刃有余了。等筝丫头去了寺庙或者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到时候她的茱儿说不准就能入宫为后了。
即便当不成皇后,有了救过皇帝这一层关系,加上她在宫中的人脉,让皇帝为茱儿指门称心的婚事也不是难事儿。
长公主眼见操心了多年的事终于有了眉目,一时间也忘了府里富平侯整日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地对自己了。
哼,他这是瞧着自己没从前风光所以敢骑她头上来了?待她重获圣恩回头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他。
先把宋姨娘那个贱蹄子给赶出府去,再去阮笙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握在手中,府中余下的人和事还不都得听她的。
想到这里长公主郁结了多日的眉眼终于舒展了开来。
郑太后应付了她许久,眼见人终于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起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口中称乏道:“你扶哀家去歇歇,说了半会儿话也是累了。”
嬷嬷心领神会上前扶住郑太后的胳膊,口中笑道:“想不到这事儿竟是如此锋回路转。”
“谁说不是呢,竟是茱儿这个外甥女救了汲儿。”
“可惜是外甥女,若不然召进宫来……”
郑太后笑着打断她:“那怕什么,皇上选后出身人品最重要,至于亲眷关系那也不是坏事儿。亲上加亲日后处起来也轻松些。若是随便选了个外头的女子进来,性子好也罢了,性子跋扈些的可不是要把汲儿欺负死了。你也知道他,小孩子心性一个。”
“是是,娘娘说得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便进了后面寝殿歇息。一直到进了房遣散众人关好门窗,郑太后才露出本来面目。
“若不是汲儿吩咐我是真懒殆见她。见一回生气一回,你瞧她那装腔作势的样子,还当自己真是当年那个长公主吗?”
嬷嬷给郑太后捏着肩膀:“娘娘莫生气,皇上这么吩咐定是有他的道理在。如今最最要紧的还是找出那个背主的小人,拔了这颗钉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自然,安眼线安到了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她也算是够有胆量。仗着自小宫中长大跟谁都有几分情分,手都敢伸到我这儿了。这一回若不是把她痛快收拾了,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郑太后说到这里话一顿,眼里露出几分凶相来,“你且亲自给我盯着去,待找出那个奸险小人便来报我。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跟外头通风报信,真当皇上与哀家是傻子不成。”
嬷嬷怕她气坏身子,一个劲儿地劝解着,又唤了人进来侍候太后午睡,自己则赶紧去忙着捉奸细了。
一日不把这个人抓起来,这慈宁宫就一日不得安生。哪天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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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捧了一匣子赏赐出了宫门,待上了自家马车后许妈妈立即便凑上来问:“公主,事情办得如何?”
长公主将匣子往她手中一放:“自个儿看吧。”
许妈妈颤颤巍巍地接过匣子打开,立马就被里面的金银珠翠迷花了眼。她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全是价值不菲。
可也就是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心里的害怕也跟着愈发大了。
如今赏得越多,将来事发便也会罚得越狠。太后眼下对此事深信不疑,来日知道被骗岂能善罢甘休。
一想到往后府里的光景和自己的将来,许妈妈吓得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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