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悄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低声夸赞他有眼光。那人就更为得意了,只是得意过后也有些许后怕。
想不到他随口一说竟还给说中了,不过他当时也只是想着此人是哪一位闲散王爷或者哪家勋贵的世子,却没料到竟是摄政王本人。
这可是比陛下更厉害的人物,难怪他觉得此人坐在马车内便像是天子出巡。原来还真就是位天子啊。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突然有点同情另一辆马车内的人。什么人不好撞偏偏撞了这一位,这是活腻了想要寻死的意思吗?
马车内阮茱整个人已是如坠冰窑,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车里坐着的竟是刘长墨与封瀛。
她第一眼看到刘长墨下车时还兀自安慰自己,可当封瀛挑帘露出脸来时,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冻住了。
明明看着姐姐一人上的马车,明明她的马车走在前面。可为何现在车里坐着的竟是两个男子。那姐姐在哪里,她是坐在后面那辆车里还是一早便回去了?
阮茱越想越不对,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别人挖的一个大坑里,且还是个无底深坑怎么也爬不上来。
她让人撞了封瀛的车,得罪了这位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子。往后她该怎么办,她还怎么嫁进王府?只怕封瀛这一世都要厌烦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阮茱脆弱的心脏实在承受不住,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杜仲一见吓得尖叫起来,一时间车里车外乱作一团。
沈碧君坐在后面的车里,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她几次想要掀帘朝外望,却都被喜鹊拦住了。
她便道:“我就看一眼,你没听到外头有人在喊,好像在说慎亲王什么的。莫非慎亲王也来了?”
喜鹊却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说什么也不肯让沈碧君掀帘子:“姑娘忘了临行前刘公子是怎么吩咐的了?不管外头发生什么,姑娘只管坐着,别的什么也不必管。姑姑别忘了你还穿着阮姑娘的外衫,贸然露面说不定会给阮姑娘惹来麻烦。”
沈碧君一听会连累阮筝,立马打消了掀帘子的念头。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好奇,为何外头有人高呼摄政王的封号,今日那个与阮筝熟识的男子,听说是王府的下属,难不成这事儿与他有点关系?
沈碧君一想到此事的冒险,这会儿难免紧张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奏效了没有。阮筝让自己穿上她的外衫假冒她上马车,说是自会有人一路跟着他们。
还让他们一直往热闹的地方走,最好是那种有小路可钻的热闹街市。等到了此处当真如阮筝猜测的那般,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马车便钻进了小路。而刘长墨也借机安排两辆马车换了前后顺序,让自己躲到了后面来。
只是她当时完全没想到,那辆跟着他们的马车最后会一头撞上来,还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当天夜里阮茱被送回侯府人还未醒,她当街纵奴冲撞了慎亲王府马车的事情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老太太气得不行,当场就砸了一个茶碗。富平侯也是火冒三丈,若不是长公主拦着当场就要活活打死女儿。
阮筝早在沈碧君他们离开南胡街没多久就回到了家中,一面拿着本书在那儿翻一面等着消息送进来。
很快白苏就把外头发生的一切传了进来,阮筝听了也没太多的表情。
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借阮茱跟踪她的机会把沈碧君和刘长墨的事情捅了出来,眼下就看那人接下来怎么做了。
他可是应承过的,必会保这桩婚事无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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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闹腾了一夜,京城里的流言也传了一宿。只是第二日阮筝起来,听到了一些与她想的不大一样的东西。
她问从外头回来的白苏:“你是说,昨日马车相撞的时候,慎亲王殿下也在?”
白苏有点不肯定:“奴婢也不敢打包票,只是如今酒肆茶楼都在传,说昨日随远侯家的世子当街跪倒恭迎王爷,这事儿应该不会有错吧。”
阮筝听得直皱眉。这事儿与昨日他们商议的略有不同。
原本确实是想借着阮茱跟踪她这个事儿,让沈碧君穿上她的外衫引阮茱上当。她也料准了阮茱情急之下会想办法截停那辆车。
由她出手曝出沈碧君和刘长墨的事情,沈夫人那边也挑不出错处来。
而他们也一早想好了后路。当时他应承过会找王爷为这桩婚事正名,让沈姐姐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地嫁进刘家。
阮筝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又见连刘长墨都满口赞成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才定下了这么个计策。
没想到竟会节外生枝多出个慎亲王来。
她问白苏:“你还打听到点别的没有,王爷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处置什么人的意思?”
她也就想帮沈碧君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可不想得罪那个传说中的阎罗王。若是他因此记恨阮家要降罪,岂不是大祸临头。
白苏摇头道:“没有,什么消息也不曾听说。姑娘不必担心,若王爷真要怪罪又岂会放二小姐回府,只怕当场就让人拿下了。”
阮筝对此话半信半疑,到底还是有点不安。在家中安分守已地待了几天后,没等来慎亲王的怪罪,倒是等来了王爷当真为刘沈二人的婚事保媒拉纤的大喜事。
青黛说得眉飞色舞:“京城都传遍了,说刘公子好大的面子,竟请动了王爷做媒人。又说沈姑娘命好,如今京城里的闺阁小姐,全都羡慕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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