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元听到母亲的训斥后,嘻皮笑脸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儿子也是好奇,好奇能让我们子越失了心神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儿。”
陆夫人一听神情一凛,看一眼四周见没人外人后,这才招呼儿子进了一旁的厢房:“你这话这什么意思?”
陆嘉元就把封瀛和阮筝的事情说了说。他知道的也不多,大多都是自己的猜测,只是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顿时又得意起来:“母亲你觉得我分析得如何,咱们是不是很快便能喝上慎亲王府的喜酒了?”
陆夫人的脸色却不像陆嘉元的那般好看,她轻声道:“你此话当真?”
“差不离吧。”
反正他调侃封瀛的时候也不见他反驳。当然也可能他纯粹就是懒得进自己而已。慎亲王殿下的心思谁猜得透,他跟他打小一起长大,如今跟他相处也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
好在一路走来顺顺当当,到是没湿鞋。所以这一次陆嘉元对自己的猜测也十分有信心。
“我方才瞧了一眼,虽说离得远也看了个七七八八。这阮家大姑娘确实名不虚传,能把封子越那样的石头心给融了的女子,当真不是凡俗之物。”
陆夫人就瞧了自己儿子一眼:“这么说来,你也觉得那阮大姑娘不错?”
“自然是不错的,母亲见过的闺阁女儿比我多,可曾见过有比阮大姑娘更美的女子?便是公主郡主们,只怕也及不上。”
陆夫人看着儿子提起阮筝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一时间心里像扎了根刺一样,隐隐地生疼。
方才在席间她观察了许久,愈发肯定了大姑娘阮筝才该是闺蜜江莹的女儿。无论是眉眼间的神似程度,还是年纪先后,还有长公主与两个女儿的亲疏程度,都足以说明阮筝并非长公主亲生。
想起她听说阮筝烫伤手时镇定自若的神情,以及听闻阮茱晕倒时的大惊失色,陆夫人心里轻叹一声,对阮筝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然后她又抬头去瞧自家的傻儿子。这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自小如眼珠子般看顾大,虽说锦衣玉食但也教养颇佳,并未养成那些纨绔吃喝玩乐的不良习性。
如今他大小也算有官位在身,日后凭着他自己和陆府的加持定会前途无量。阮筝若真是嫁入她家定然会夫妻和睦顺遂一生。若真如此莹莹若得知此事,定然也会极为欣慰。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且还是根本得罪不起毫无胜算的慎产王殿下,陆夫人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之中。
论条件自家儿子自然比不上慎亲王,但若论婚后琴瑟和鸣她陆家却未必不如王府。唯今之计想要成事只得让筝儿那丫头自己想明白这个道理才是。若是她能点头嫁进陆家,只怕慎亲王也不好公然抢人。
想到这里陆夫人起身又打量了儿子几眼,直把陆嘉元看得浑身发毛。
“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往后人前装得再像模像样些,把你那些不着调的坏性子都给我收起来。”
陆嘉元看着陆夫人走远的背影一脸迷茫。他哪里不像样了,哪里不着调了?明明就是姑娘们追着抢着想扑进怀里的浊世翩翩佳公子好吗?
母亲对他在姑娘们中的受欢迎程度是否有什么误解?
-
陆夫人在那里想着法子如何践行当年与闺蜜定的娃娃亲时,阮筝已随长公主回了富平侯府。
只是她都未想到,刚进到侯府屁股底下的椅子还未坐热,便亲眼见识了一场少见的风暴。
阮筝从小到大极少见父亲发脾气,即便发也是冲着母亲去。且这两人关系地位极为特殊,父亲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当她们面对母亲说些什么。
可今日父亲难得发了场脾气,还是冲着二妹去的,实在叫人大跌眼镜。
阮茱显然也未料到陆府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家中,且父亲还发了雷霆大怒,连母亲的面子都不给,当下便重重地罚了她。
“我今日若不罚你,往后你再到外头闯下弥天大祸,你与你姐姐这辈子便都不必说亲事了。”
阮茱被父亲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认错:“女儿今日知错了,女儿当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知道陆府是怎么说的这个事儿吗,说你嫉妒姐姐貌美心生怨恨,故意拿沸水想烫花她的脸。结果没烫到脸烫到了手,还连累了尚宝寺少卿家的姑娘。因你一人心思不正害了自己姐姐与旁人家的小姐,你还说你是不小心?”
阮茱大惊失色,怔怔地望着父亲,一旁长公主听不下去了,气势汹汹上前与丈夫理论:“你这都是听谁在那儿胡沁。茱儿只是好心泡花给人喝,不小心打翻茶水而已。若不是她们两人主动去救本也不会烫伤。此事你若不信便问筝儿。”
说着就要把阮筝唤过来。可阮筝这会儿被老太太死死地摁在怀里,还在那儿心疼地检查她手上的伤势。她几次挣扎着想从对方怀里出来装模作样地替妹妹分辩一二,都被老太太一个用力又摁了回去。
于是她便想这刘长墨本事确实挺大,老太太吃了他几副药,如今力气竟是比自己都大了。这样强健的身子骨,何愁活不到百岁。
而且老太太非但不让她走,还话里话外地挤兑长公主:“叫筝儿做什么,这事儿又不是筝儿做的。她这手伤成这样,也不见你心疼她几分,还得她为茱儿辩解不成。她不过是个孩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她还能反驳了你这个当母亲的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