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情把对李来娣和徐红果的怨气转移到余桃身上:“我还能不能活了?”
郑长征压抑着怒气:“余桃什么都没说,她只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让周小丽不要再出现在他们一家几口面前。余桃只是担心她的孩子听到别人说刘青松跟另外一个女人的是非!”
俩人尽量压抑保持着冷静,可是长久以来的埋怨,让郑长征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带着些怒气。
向情看到他脸上的怒火,怔了怔,心中一痛,更不愿意说软话。
“所以呢?”她耸了耸肩,“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在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跟我吵架吗?”
郑长征压抑着怒火,在原地转了转尽量平静地说道:“向情,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你知道我根本和你说的不是一件事情。不要再帮着周小丽插足刘青松和余桃的生活了,你的行为已经给别人造成困扰”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周小丽被她家里人惯坏了,我拦着有用?”向情只听到前面一句话,尖锐地问,“而且余桃是童养媳,刘青松跟余桃是包办婚姻,包办婚姻你懂吗?我比你更懂,郑长征,我就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感情的婚姻,不仅对夫妻双方是种伤害,对他们的孩子来说,更是伤害!”向情说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过,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婚姻法》都出来了,里面根本不认同童养媳这个陋习,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郑长征看到她这样,心里的怒火都被向情的眼泪浇灭。
他知道向情的遭遇,向情的父母就是包办婚姻,可是她的母亲在向情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去了国外,再也没有了音讯。
向情从小在父亲的冷暴力和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下长大,她没有气馁,反而愈挫愈勇,积极乐观,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那样的向情才是郑长征喜欢的向情。
郑长征看到向情这样既心疼又失望,他摇摇头道:“不,他们的婚姻是有效的,只要符合婚姻法对结婚条件的要求,没有存在强迫关系,他们的婚姻就有效。”
“说来好笑,刘青松早就掰着《婚姻法》看过一遍了,幸亏他在我耳边提过,也好让我反驳你今天说的这些话。”郑长征背对着他坐的向情,语气平静地问:“向情,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骄傲,可是今天我才发现,你过于高傲和自以为是。你肯定也明白,自己的借口有多么浅薄。”
向情听了这话,咬着嘴唇,任由眼泪一股一股地留下来。
“别随意自以为是地插手别人家的事,也别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你这样跟李招娣和徐红果也没什么区别。”郑长征淡淡道,见向情犟着性子,郑长征拍拍向情的肩,从背后拥抱住她,“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雅雅。”
郑长征说完这句话,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向情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等房间平静下来,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枕头上。
郑长征什么都不知道,她跟周小丽交好,是因为周小丽的亲人能帮她的父兄掩盖资本家出身的身份。
郑长征不知道她的立场,郑长征出身好,怎么可能体会到她的不安,反而只会埋怨她......
她引以为傲的爱情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向情越想越委屈,心中难受得手指狠狠握在一起才能遏制住那股委屈,她抱着被子,终于呜呜的哭了出来。
余桃和刘青松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的事,郑长征家里无声无息地爆发过一场战争。
吃晚饭,王来娣直道:“今天这顿饭可算是解了馋了,可想想回去又得半年才能吃上肉,俺心里又难受起来。”
“你这女人,吃完这顿盼下顿,过年没吃肉啊?”刘柏杨听了忍不住说她。
王来娣反驳道:“过年就闻了个肉味,哪有这吃的过瘾啊?”
说到这,王来娣想起来,问刘青松:“小叔子,咱们刚才吃的东西要钱吗?”
刘青松抱着三娃道:“当然要钱,都记在粮本上了。”
“那咱们这一顿得多少钱啊?”
“五块吧。”刘青松估摸一个数。
刘柏杨一惊:“那么贵?”
“也不贵。”刘青松道,“刚才这顿饭,猪肉都得有两斤了,算算都要一块五,鸡起码有四五斤吧,再加上其他菜,总体上还算实惠的。”
“就那也贵,这都花了俺小一个半月的公分了。”刘柏杨道,他在村子里干一年才能挣一百二块钱出头,这一下子花了五块钱,刘柏杨怎么可能不肉疼。
刘青松听了道:“哥,你跟嫂子来了,我肯定要请你们吃顿好的。家里想吃肉也吃不上,在这还不吃个过瘾。”
“就是,吃都吃完了,你还在这计较个啥,看你那个小气样。”王来娣道,“咱们回了老家,连着小叔子和弟妹的份,一起孝敬爹娘不就行了吗?”
刘柏杨诧异的看着王来娣,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明理话:“这出门一趟,你变得比俺都厉害了!俺是小气吗?俺那是心疼钱!”
“那不都一样。”王来娣道。
“好了好了。”余桃拦住他俩继续吵,“嫂子说得对,大哥,你跟大嫂千里迢迢送我们娘几个过来,在家又一直照顾我们,刘青松若是连五块钱都不愿意为你们花,我都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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