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在阿麦瑞克国待过两年,可余桃骨子里,还是那个受小脚妇女教养长大,长于旧社会资本家的封建女人。
“大嫂!”余桃瞪了王来娣一眼,拉了拉她的袖子,“你瞎说什么呢,再说我就生气了啊。”
幸好王来娣还知道小声说,要不然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被别人听到了该有多尴尬。
“这有啥,俺又没胡说,好了好了,俺不说了...”王来娣见余桃真恼了,立马求饶道。
正说着,刘青松已经走到他们跟前。
刘柏杨早就抱着二娃迎了上去:“青松,在这呢!”
刘青松清俊的脸上露出明亮的笑容,跟二娃笑起来一个样,有点像二傻子。
余桃撇他一眼,不管是现在,还是结婚八年的时间相处得那几次,余桃都觉得眼前这个人,跟书里那个“清隽高冷”的冷面阎王刘青松一点都不像。
余桃印象中的刘青松,鬼心眼多,有些大男子主义,睡觉会打呼噜,还爱耍流氓。
余桃有时候都怀疑书里描写的那个冷酷话少的男人是刘青松吗?
“哥,你们来了。”刘青松笑着道,说着,他的视线转向二娃,“这是我家老二吧,长这么大了。”
刘青松张开胳膊,想要抱二娃。
二娃看了他一眼,扭头抱紧刘柏杨的脖子问道:“大伯,这个是俺爹吗?”
“这个是你爹。”刘柏杨乐道,“咋了,这个时候不敢认爹了。”
二娃歪歪头,上下打量了刘青松一眼,别看他平时特闹腾,真的见到亲爹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认。
二娃不让抱,刘青松也不急躁,他揉了揉二娃的头,“臭小子,两年前我回家,你天天坐在我脖子上玩儿,忘记啦?”
二娃点点头:“嗯。”
刘青松打过很多场仗,见证过无数人的死亡,心脏早就锤炼过几遍,看到二娃点头,他心中还是难掩苦涩。
身为一个人民军人,有些东西注定不能两全。不过现在他们娘几个随军了,以后他们一家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着。
刘青松有信心有决心,以后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想到这,刘青松刚想伸回手,二娃又看了看他,突然伸出胳膊让刘青松抱。
刘青松哼笑一声,从刘柏杨怀里接过二娃,虚岁五岁的孩子,对经常负重跑的刘青松来讲,一点也不重。
刘青松单只胳膊抱着二娃,道:“走喽,去找你娘。”
刘柏杨见状也急忙说道:“对对,不在这聊了,这也太冷了,先去找他们。”
几人三个人走到余桃他们面前,刘青松的视线跟余桃撞了一下,看着地上的行李,笑着道:“大嫂,辛苦你了,一路上很累吧?”
外面的气温有零下好几度,吐出来的气变成白雾。
王来娣听见刘青松这样说,连忙道:“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冷。不过这次你真得感谢俺,要不是俺和你哥跟着弟妹一块儿过来了,说不定你老婆孩子在路上就被人偷走了!”
刘青松眉头一皱,视线打量着余桃和孩子们,见他们神色正常,才问道:“怎么说,路上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可不是吗?”王来娣道,“俺们在火车上遇见拐子了!”
王来娣刚想继续表功,就被刘柏杨拦住:“你咋咋呼呼干啥呢,让弟妹说,你说也说不明白,尽会往自己身上揽功。”
王来娣又跟刘柏杨吵起来,刘青松心中正担忧着,问余桃:“火车上怎么了?你们真的遇见拐子了?”
“嗯。”余桃点点头,她把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幸好列车长公正,他答应我,同意部队参与调查这件事情,不知道部队能插手吗?”
刘青松听了余桃的话,神色严峻:“没有吓到吧?”
余桃一愣:“没有。”她又加了一句,“孩子也没有吓到,二娃还说以后要当警察抓坏人呢。”
刘青松听了神色终于放缓一点。
刘青松看了余桃还有他连面没见过的三娃一眼,又笑着揉了揉二娃的头,把二娃放在地上,顺带安抚地摸摸大妞的头发。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刘青松直起身,脱掉身上穿的军大衣,不容置疑地披在余桃身上。
鼻尖掠过一股清淡的雪松味,带着刘青松体温的军大衣,整个罩在余桃身上,隔绝了东北末冬刺骨的寒气。
“我不冷。”余桃不自在地拒绝道。
刘青松看她鼻子都冻红了,也不戳穿她,只道:“披着。”
说完这句话,刘青松把手里提着的水壶递给余桃:“壶里刚找老乡借的热水,你们喝点暖和。”
说着,刘青松对着刘柏杨道,“大哥,你跟大嫂还有阿桃和孩子们先上车,我去找列车长问问具体情况。”
“唉!行。”
一旁等着的警卫员赵来运早把车开了,这是一辆仿苏联汽车产的军用吉普,四个车轮上面罩着军绿色铁皮,看起来十分简陋。
东北零下几度,汽车油箱很容易冻起来,重新启动还需要把油箱烤热。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车只有干部能坐。
王来娣还没见过小汽车呢,第一个坐了上去,兴奋地左动动又看看。
三个孩子跟她一样,不过没有王来娣那么外放。
刘青松把人安置好,向余桃他们点点头,“等我一会儿,我去了解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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