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跟我说说你说了什么?”
“啊?”
温祁连还有些迷糊,他昨天晚上被灌多了酒,是跟他一起去的两个下人好不容易才把他搬回来,所以,此时他不但对外面情况一无所知,对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记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沉默。
乔木看他那依旧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又端起桌边的陈茶朝着他泼过去,随后再次复述问题。
这下子,温祁连总算清醒了。
打了个冷颤,又感受了一下浑身上下的疼痛之后,赶忙开始回忆昨晚的事,并且搜肠刮肚解释:
“娘,我,我没有说我们家公库有百万现银,我真的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昨天,昨天我只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在那边喝酒听歌,喝着喝着我好像就有些迷糊了,然后有人问我家分家到底是怎么分的,我就把分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其他的我什么都没说啊。
外面的传言跟我真没关系。”
“哦,是吗?
你可真是聪明机智的很。
从今天起,你就在府里面闭门思过吧,敢出门就打断你的腿,反正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年也只不过打三次就行了,这精力我还有。
别以为我在跟你说笑,你要是不信为娘心狠,可以试试看,至于哪天能出门,等哪天外面不传我们府公库里有百万资产,哪天再说。
算了,还是先来一百天吧!”
乔木说完,抬手就拎起边上的板凳,两步上前,打折了温祁连的左腿小腿骨,虽然说现在把他腿打折也不一定能让他听话,可是能解气啊,骨折而已,有的是方法能够让他恢复如常,别说骨折一次,就是骨折十次、百次,变成粉碎性骨折,也有的是方法恢复如常。
别怪乔木心狠,当家人嘴巴不严本就是大过,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去年天灾,国库出了巨款赈灾,如今空的估计都能跑马了,而夏季的税银还没有收上来,这时候显摆家里有钱,不是戳户部和皇帝的心吗?
别以为皇帝都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我这边国库里都凑不出十万两银子,你那边竟然还到处传着你家公库里有百万现银,就说皇帝的心情能不能好,会不会不满?
不是只有穷人才仇富!
况且,穷人仇富,最多私底下说两句,最怕的是当权者仇富,那就不是说两句的问题了,不小心就有可能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乔木就是因为知道这情况,也很清楚当权者的一些心思,所以才会这么生气,气的想打死他。
这场风波回头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平息下去,这种谣言根本不是三两句能解释清楚的,更何况也没办法解释,怎么解释,说我家没那么多钱,都是谣言,还是让户部派人查查我们家有多少钱,不存在的。
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
只能回头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再说外面的肖氏,听到屋里又发出一声极大的惨叫之后,终于耐不住内心的担忧,赶忙不顾阻拦推开了房门,担心的快步走到了温祁连的边上,焦心询问怎么了?
第74章 破败侯府老太君(9)
“没事,腿被打折了而已!
请个大夫帮他接骨吧,以后他就不允许出府了,这件事过会我会通知全府,你也不能把他放出去。
闵管家,你留下来,把具体事情跟我这儿媳说说,摊开了,揉碎了的仔细说清楚,我不希望看到府里当家的,管家的都是个糊涂蛋。”
乔木又吩咐了一句,有些失望的长叹了一口气,挥袖离开了。
在这京城当中,一个当家的可以缺钱,也可以缺志,但是绝对不能缺了政治敏感度,更不能缺了看透世事的七窍玲珑心,缺了这两样东西,是很难把家族延续下去的。
不求看透人心,世事洞明,但至少得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消息可以泄露出去,什么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如果这点自觉都没有的话,随便一场朝堂动乱或者夺嫡之争,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有能力,那就想办法争取,知道没能力,那就老老实实的缩着,当个透明人,不要出风头。
这才是处世长久之道。
乔木走后,闵管家挥退了周围的伺候人等,半蹲着,仔仔细细的给正躺着和正蹲着的温祁连夫妻仔细讲解此事可能会造成的最严重后果,以及未来几年的深远影响。
温祁连夫妇也不傻,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那么多,此时听到闵管家把事情揉碎说清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温祁连甚至打起冷颤来。
“您是说国朝缺钱,今年南方已然有洪涝之景,很有可能还会颗粒无收,到时税收也会很少,皇上为了筹集足够钱银赈灾,回头可能会想些其他法子,我们家如今出了这么个风头,却可能成为靶子是吗?”
温祁连因为浑身疼痛,再加上脑子也的确不如人,此时仅仅只是有些紧张,但是更深层次的情况并没有想明白,可是肖氏未嫁人前也是世家贵女,受家族熏陶,念过很多书,见识过很多事,就连史书都读过不少,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后更明白时局艰难。
皇上缺钱,如今京城中又开始流传起他们家有钱的流言,等未来天灾确定时,他们家该怎么办?捐钱可能会让其他勋贵不满,不捐钱的话,皇帝又会是个什么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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