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迷茫也很害怕,迷茫的明明都这么久了,为何端王今天才将矛头指向她,对她不满。
害怕的是他会向谢狰玉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对待她。
谢狰玉冷冷回视谢世涥的目光,“父亲怎么管起我房里来了。”他又不曾管过谢世涥的后院,这样一想唇角嘲讽的上扬。
谢世涥肃穆着一张脸,他本是不想找谢狰玉的,嫡子养个通房侍妾实则没什么,但经人提醒,不,倒也不是提醒,不过是有大臣在宴席上一问谢狰玉是否娶妻,就另外有人凑过来小声说在院子里撞见了谢狰玉与一女子抱在一起,若是没娶妻还是要注意些。
今日来的也有与王府交好的世家,未来谢狰玉的世子妃肯定是要从这些人当中选的,他若是这么旁若无人的与一个奴婢亲近,多少会有些坏事。
原来在钟闻朝之前,还有人看见了他们。
谢世涥并不是个很称职的父亲,他对子女的婚事没有很过问,尤其是庶出的,谢修宜还会到了年纪,高氏提醒他的,向他求说了与段家的婚事。
但谢狰玉的不一样,他是嫡子,谢世涥到底还是对他不同,于是在生辰宴结束后想将谢狰玉唤过来说几句,让他在成婚之前都要约束好身边人的事,不要弄出庶子和其他让未来亲家不悦的事。
结果两人就说崩了。
谢世涥:“你母亲不在,我自然也要关你的终身大事,我还未同你说,太后和圣人日前就同我提过你及冠之后该成家了,如今你风头无两,有意的人家也很多,在此之前要是闹出你宠着一个低贱的婢子太过,让未来与王府结亲的人家如何想。”
谢世涥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要想维护嫡庶有别上尊下卑,就不能闹出这些事,谢狰玉前途无量,他心中已经有了结亲的世家人选,太后和圣人哪里也各有人选,他还要去透透口风。
谢狰玉神色也很不好,眉峰凛冽的好像要把说他闲话的人给刮了,他是没想到会被他父亲叫过来说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说这种事的人是不是钟闻朝,当下父子二人气势上谁也不让谁都很不悦。
谢世涥:“你自己好生思量,高峰在日益笼络圣心,岳丈大人年事已高,太尉一职将不再是许家的,我虽是皇亲贵胄,朝堂上的臣子却是圣人的臣子,王府需要有势力的大臣结盟,你也是。”
谢狰玉盯着他父亲,似乎有些没想到谢世涥会说出这番话。
他以为,他的仇只有他来报。
他很小的时候就想过了,当年京城发生内乱,宫变了,谢世涥与圣人早已得到消息,便事先命人埋伏。
另一边谢世涥将自己的家眷转移,命作为他亲卫的高峰保护王妃侧妃及其子嗣。就在那时,高峰叛变了,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坐上王妃的位置,在叛军追来时,借着混乱逼他母亲自刎,还想害死他与阿姐,营造出是叛军杀害他们的假象。
等到援军过来,高峰伪装成自己护主不力的样子,在谢世涥跟前赎罪,高氏及谢修宜跟着跪下求情。
高峰的亲信护卫圣人有功,高家也找圣人帮忙向谢世涥说情,有关系的都在帮高家,加上宫变之事还需要细查追责,既杀了一大批人,又需要更多的人手。
换的不如死的多,大局未定,各家争势争权的多,世家都想在最关键的时刻安插自己的人手,忙得不可开交,高峰的事最后在许家的争取下,用他一条手换来许家短暂的平息怒气。
谢狰玉是亲眼见到母亲和亲姐义兄死的。
他把这些说给谢世涥听,谢世涥不信,后来他便不说了,也认定这种仇恨从此与谢世涥无关,他必要让高峰跟他一样坠入阿鼻地狱,日日都要经受和他一样的折磨,可现在谢世涥却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谢狰玉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除了刚开始那声呵斥,之后父子二人说的话,胭雪是远远听不到的,她看见谢狰玉面无表情的转身,那神色也不知是最终说好还是说坏了,总之到她跟前时,连招呼她一声都没有,就径自走了。
胭雪惊讶又担心的跟上,“世子,等等我。”
她小跑着,跟了几步就觉得肚子疼了,只得慢下来在谢狰玉身后喊他。
谢狰玉停下来了,只是看她的眼神让胭雪莫名的有些心慌。
胭雪迈着小步忍着腹痛上前,“世子怎么了?”
谢狰玉盯着她突然不适的脸色,反问:“你哪里不舒服。”
胭雪想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暗自欣喜,肚子的不适也缓解了,她摇了摇头,“就是方才觉得腹痛,现在好多了。世子刚才是怎么了,是王爷说了什么吗。”
她想打听打听端王还说了什么,为什么刚才谢狰玉看她的眼神让她害怕了,她小声的怯懦的问:“王爷是怪我没伺候好世子吗。”
谢狰玉沉声问:“你听见了?”
他走的慢了些,胭雪抓着他的袖子贴着他,闻言“嗯”了声,又急忙解释,“不过,就只听见王爷说,说我……世子,王爷是不是怪我啊,我对世子别无二心,世子知道的,是不是?”
她后面那句问的极为甜蜜而谨慎,目光担忧而期盼的望着谢狰玉,想要听见他说一些维护她的话,才能缓解她心中莫名的焦灼。
谢狰玉自然能感觉出她心里的想法,说:“他训的是我,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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