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场有第三人,看着这无比煨热的一幕,或许会感到肉麻,鸡皮疙瘩起一身蹬也蹬不掉。
而这也正正是爱情的明证。
热恋初期什么都新鲜,尽管到后来这一切都会成为寻常,但那也是甜蜜的寻常。
跨年的半小时前,他们各自提着一大袋烟花爆竹下了楼。
楼下已经堆了不少鞭炮的红纸碎片。岁末的这几天陆陆续续总是突然一串炸响,到后来两人都习以为常。
孟和玉择了一处开旷的空地,摩拳擦掌准备开干。
他首先点着的是一种细长的烟花棒,半截裹着灰色的火药,点着就会迸发出一团明黄色的火花,成人手掌大小,很是精巧。
孟和玉很久没玩过这种东西了,体内小男孩的因子一下就被激醒,同时点了三四条拿在手里,蹦蹦跳跳地喊钟承明快看。
不用他喊,钟承明就一直定定地盯着他看。
钟承明想起了还是夏天时候,有一晚台风登录,天海合整幢停了电,他在家里忽然听见门铃响。
他的门铃从不响。
钟承明孤僻、寡言、自傲,自成一世界,他没有会登门造访的亲友,也不需要。
他犹豫着走去开门,烛光在他手里明明暗暗,直至开门的那一瞬立定,映照出了孟和玉的眼眸。
那时孟和玉的瞳色,跟现在是一样的。
黄色的花火、黄色的烛火,孟和玉的双眸在火光中变调,还是蓝的,但蓝中又透着点黄,交融成为一种无法用笔墨形容的梦幻色彩。
孟和玉就用这种梦幻的色彩,打开了钟承明的家门,也走进了他的心。
即将除旧迎新的前半分钟,他们放烟花倒数。一朵朵烟花冲上半空,红的、绿的,争先恐后地展开叶瓣,照亮了深蓝色的天幕,绚烂无比。
孟和玉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喊五四三二。
到一的时候他扑上来跟钟承明接吻,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热情主动得钟承明都微微惊讶。
这世界隆隆作响,爆竹烟花四处炸开。
孟和玉从母亲那里听过这背后的典故,约莫是因很久以前有一只凶恶的怪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震耳欲聋的声响,所以村民们就以此来吓跑它。
很好的典故,孟和玉只觉这世界所有的怪兽都跑了,从此连夜晚都灿烂,万物都是最光明的模样。
在漫天花火的天宇之下,他跟湳諷
钟承明拥吻。
之前孟和玉或许还心存疑虑,怀疑一段坍塌的关系是否这样就修补起来了。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定:是的,没错。
所有旧的都已过去,他们之间不再有误会、不再有芥蒂、不再有隔阂。
未来万物更新。
夜色越来越浓,却也不够情浓。终于回到家的时候,钟承明首先是将孟和玉压在了门板上。
两人互相急不可耐地剥着对方的衣服,到后来几乎是用撕用扯。
步履交错地倒上床,孟和玉大口喘着气,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毫无方向地摸索。
钟承明跪起半身,探过去,拉开了柜子最底的抽屉,取出了孟和玉想要的东西。
他们都有点不记得,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是谁买的了。
或许是某次出门采购,“不小心”经过家庭计划区,再出来时,某个动了心思的人已将它藏到了其它货品底下。
记不清了,也没必要追溯。
无论如何都好,目下只有一件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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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连钟承明都破天荒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要了太多次,一次比一次长,后来孟和玉首先受不住,最后一次交代以后,倒头就晕了过去。
连钟承明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件激烈的体力活,应该一辈子都轮不到孟和玉来做。
孟和玉还在睡,但钟承明一动他就醒了,条件发射地搂住钟承明,睡眼惺忪地问他:“去哪?”
钟承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去给他做早餐。
孟和玉只抱紧了钟承明,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原来有这样粘人的一面:“等等再做好不好?再抱我一会儿好不好?”
钟承明哪能拒绝。
钟承明的年假不算太长,年后他有个重要的国际会议,需要好好准备。
剩余的几天假期,他们几乎是足不出户。所有复杂的思考全都暂停,他们只剩下最基层的生理需求:食物、睡眠,以及性。
孟和玉本身就漂亮,但原先的漂亮太单纯,现在日日夜夜地受着滋润,他的那种单纯的漂亮,也逐渐变了感觉,变成了一种藏在眉目之间的美艳。
加之他的肉又长了回来,整个人更是显得丰腴又诱人。
孟和玉的假期还没结束。他很快就要比赛了,唐曼秋盼着他这个寒假能好好休养,就给他多放了几天假。
钟承明终于要上班的那一天,孟和玉只能在家等着钟承明回来。
早上道别的时候,他跟个化掉的软糖一样黏在钟承明的身上,细细碎碎地亲吻他的脖颈。
而钟承明搂着孟和玉的腰,这个星期他无数次掐着这条曼妙的曲线,抵达欲望的巅峰。
“你要快些回来,”孟和玉跟他附耳低语,“我等你回家。”
对钟承明来说,最能感受到爱的时候,不是在拥抱,不是在亲吻,不是在欲望盛极,而是在这一刻,孟和玉说等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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