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钟洪意来了,否则钟九道必须跟着,就没有时间专心琢磨剧本了。
钟洪砚也被钟九道安排过去了,他总归有点道行,能燃一两张符,做个助理,钟洪意制服厉鬼时在旁边喊个加油什么的也是可以的。而且钟洪砚主业是个剪辑师,钟九道打算安排他进两个剪辑团队,多学习学习,争取以后也成为一位知名剪辑师。
钱多群本来就不住在别墅,这么一来,别墅里就只有钟九道一个活人了。
时近冬日,外面的树叶发黄,想到这里只有他自己,钟九道越发觉得萧瑟。
他用了几天时间精修了一遍剧本,增加许多刑警和侦探的互动,钟九道代入刑警写剧本,渐渐地有点忍受不了两人隔着书无法相见,想法设法增加了许多情节。
比如侦探发现书中案件的线索,在镜子上写下线索的几个关键字,关键字在书封皮上出现,刑警刚好拿着书走向一面镜子,看到镜子中的侦探。
侦探显然也看到了他,开心地对着镜子说话,可是刑警听不到他的声音。
刑警伸出手去触摸镜子,隔着镜面与侦探的手碰到一起,就在这时,书封面的文字消失,侦探在镜中的倒影也不见了。
侦探传递出的文字是没办法在书皮上保留太久的,两个不同维度的世界只能打开一瞬间。
此后每看到线索,刑警就会立刻找镜子,只为看到侦探,哪怕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也能通过肢体语言沟通。
最后一次沟通,刑警因为执行任务救人没有及时赶到镜子前,等他把人送上救护车,以上厕所为借口找到最近的镜子,却看到侦探背后站着一个看不到脸的人,举着利器刺向侦探。
刑警大声想要阻止,可沟通时间已经到了,他错过提醒时间,眼睁睁看着侦探消失在眼前。
他疯狂地翻书,书上的内容却没有改变过,只写到第二天早晨,众人发现聘请来的侦探死在了浴室里。
写到这里,钟九道痛苦万分,这一刻他和书中的刑警共情了,眼睁睁看着一个善良有正义感的人在自己面前遇害,懊恼、挫败、无力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他没办法再写下去,只能停笔。
钟九道缓了一会,跑到洛槐房中,尽管知道洛槐没事,剧本最后也不会让他有事,可他还是想看看洛槐的痕迹。
可惜洛槐走的时候把行李搬得很全,杨婶打扫房间又透彻,床上连个躺过的褶皱都没有,钟九道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
他只好回到房中取出画纸,给洛槐画画像,画了一张又一张。
先是洛槐来到别墅时的样子,穿着朴素,打扮有点土气,却难掩英俊得有些漂亮的面容,像个待雕琢的璞玉一样。
拍摄《堕落之家》时期的洛槐在化妆师老师的巧手之下变得时髦许多,面容多了几分精致,还带着一丝温柔。
《剑冢》时洛槐穿古装,黑衣长剑,沉默寡言,也难为他能演好这个气质大不相同的角色。他是一位守剑的散修,转世数次,就是为了守护一把剑,他要防止这把剑灭世,也要防止有心人破坏这把举世无双的剑。
这把剑成为了女主的本命剑,是剑选中了她。他以守护者的姿态出现,帮助女主顺利收服这把剑,安抚剑内隐含的煞气,还无数次救了女主。
他告诉女主,他只是守护剑,这是他的使命。
可是在相处中,他的心早已沦陷,但他没有开口,女主也不知道。
直到最后的时刻,伸出手,对女主说出那无声的爱意,却因无法发声,没有传递出去。
深情的、内敛的、染血的小洛。
钟九道在洛槐脸上画下一滴鲜血,手指不由微微颤抖,幸好这是别人的血。
接下来就是新电影中的小洛,意气风发还有点叛逆的侦探,喜欢耍酷所以一定要穿风衣,为了挡住脸总是戴顶帽子,却不知帽子根本遮不住那双灵动的眼睛。
画中,洛槐长腿细腰,风衣敞开,衣角飞起,他一手插在裤兜中,一手按住帽檐,只露出半张脸,黠笑着看向画外。
画完这四幅画,钟九道发现他哪张都舍不得给洛槐,想自己留着,便决定再画一幅侦探小洛。
他嫌弃风衣样式重复,想到电影开篇,小洛去酒吧调查,就画了一张夜店图。穿着紧身裤,一件白色印花镂空衬衫,领口开得很大,透过衣领可以隐约看到马甲线。头发稍微抓了抓,凌乱又慵懒,他手中拿着一杯加了冰的蔚蓝色鸡尾酒,像夜般神秘诱人。
钟九道盯着这张图看了许久,怎么看怎么别扭,实在没忍住,在领口处画了个内搭背心,老头衫款,挡住胸口和马甲线,心里总算舒服了。
这图也画得太好了,直接可以用来做人物小像,拿去给造型师做造型都可以,钟九道又舍不得送人了。
既然开始画新电影了,钟九道索性一口气给洛槐画了好几套衣服,没关系,新剧组肯定不缺钱,衣服使劲换,每次出场都要换一套新的。
至于另外一个主角刑警,一套制服一套常服就可以,穿那么多没意思。
七天下来,钟九道画了二十几张图,他把几张新电影需要的拿去扫描留底,打算以后给服装造型看,原稿全部装裱起来,藏在别墅的影厅内,那里是厉鬼们的聚集地,他们没事就放个电影看,没人敢进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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