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开道,送邪魔上路。
千蝶盟。
无数彩蝶翩飞,卷起化神期的修者,浩浩荡荡朝漯河走去。
此外,数之不清的小门派,小势力,清点门内所有附和条件的弟子,长老,连门主掌门也算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奔赴战场。
九州安,他们才能安,危急存亡之秋,苟且偷生,又能偷生几回。
仙魔两道,无数修者,尽可化为州安卫。
这一幕,尽数收入乐窈眼中,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万年前。
——仙尊,我们不怕死,让我们也上战场吧。
——我想我看不到九州安定的时候了,但希望后人替我看到。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乐窈眼睛有些酸涩,却也倍觉骄傲。
乐窈看向虚空,邪魔振翅,队形愈发凌乱,也是,带它们来的银魔,已被天道关进了法则空间里,正慢慢耗呢。
灵瞳还在挣扎,但迟早会死,正如它的主上,赤那野。
釜底抽薪又如何,既冰封自己,陷入沉寂,那便永远不要再醒过来了。
寒冷彻骨的天道碑,不再休息,一刻不停地奔向邪魔。
乐窈不知这虚空中,还能冒出多少邪魔,但哪怕这东西来自无尽空间,她要势必将它们杀到灭绝。
——去死吧!
迷雾笼罩的腹地,无数邪兽游晃其间,发出低沉嘶哑的吼声。
昊阳山,鉴心堂。
“血瞳,本座将我族希望交付于你,莫要令本座失望。”沉重的话语响起,一瞬令血瞳眼眶更红。
“是,请主上放心。”血瞳垂着眼眸。
血池中的石台上,赤那野口中念咒,昂藏身躯,缓缓覆盖上晶莹的冰。
赤那野阖上眼,遮掩住满心不甘。
纵横一世,却在此折戟沉沙,忠心大将尽被杀,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右护法。
如此无能,无能狼狈……
冰层愈发厚重,冰冷的气息散布房间,突然,石台咔擦轻响,旋即,载着被冰封的男人,徐徐沉入早已清澈的池水中。
男人身形消失不见的刹那,整个血池池水陷入死寂,飞速地冰冻。
“主上……”
血瞳沉着眼眸,飘荡在血池岸边,眼睁睁见主上身体冰封,沉入血池,直到血池封冻,通红眼底漫上悲怆。
“主上!!!”
为了制造出银魔,主上耗尽了半身的魔血,为不使夜魔之躯被人血污染,只得选择冰封身躯,陷入沉睡。
唯有九州毁灭、天道崩殂那刻,它才会从池水中解封,从魔躯中苏醒。
主上将所有希望,交给了他。
它若失败,便是界外邪魔一族,彻底的失败。主上将再也无法复苏,永久沉睡在这方世界中。
“主上,属下一定尽早攻破九州,让主上早日醒来。”血瞳眼底,被浓重的悲伤渲染。
它陪伴主上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主上被逼到这份上。
主上受辱,是它这个当护法的无能。
血瞳目送主上身躯沉入血池,转过眼睛,望见了站在门外的,主上留给他的八个银魔。原本有九个,其中一个过于愚蠢,死在了逐不宜手上。
血瞳眼底迸发出强烈恨意。
这方世界给了主上和邪魔一族太多屈辱,早点毁灭了吧。
随着夜魔陷入沉睡,腹地周围,原本任何人都闯不进去的迷阵,缓缓开放。
迷雾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兽吼,似在哀悼主上的离去,腹地上下,弥漫着强烈的情绪。
血瞳领着八只银魔,朝乾阳宗大门走去。
西城,正与众人商议诛魔事宜的千机老祖,忽然心口一窒,想到什么,他急忙掐指推演,脸色略微变了变。
长长叹息,“开始了,夜魔沉睡,血瞳出关,诸位,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在座众人讶然过后,恢复镇定,继续商讨该做的事,只是语速更稳更沉。
得抓紧时间,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东城,逐不宜未及恢复身体,便预感到什么,狭长眼眸倏地睁开。
起身走到外面,便见天边一团厚重的几欲垂下的黑云,散发着浓浓不祥之气,正朝这边靠近。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
额头剑灵印一闪,下一刻九霄剑飞在手上。
逐不宜持剑,当即去往城墙。
路上遇见了石岚老祖,肩抗火羽箭弩的莫商甘,以及……手握燕虹剑的古玉桢。
古玉桢见到逐不宜,温沉的眼睛微亮,恭敬道:“少城主。”
逐不宜颔首,对于古玉桢能再次来东城,竟是毫不意外。
四人见面,没时间说什么,当即来到城墙顶上。
东城被银魔几次三番损毁的墙体和阵法,都已在修葺完善,加之炎火族诸炼器宗师以及九州各位阵法宗师前来,如今更是固若金汤一般。
逐不宜也不吝啬,将自己所拥有的典籍,财宝,材料,全然交出,阵法师拿到阵法万年前的阵法典籍和布阵材料如何被震惊到不提,有了这些东西,便是跨阶布置个抵御渡劫老祖攻击的阵法,也并非做不到。
如今,防护东城城墙的阵法,便是针对渡劫以上攻击的。
这阵法如今被用到了四城城墙上。
而炎火族,针对银魔的体质,宗师们也炼制出穿心弩,装备在擅长弓弩的驱魔师上,□□上有特质的凹槽,一旦穿入心脏,便会将脏器处鲜血引出,固然不能如九霄那样,一次性放干银魔血,但削弱银魔的力量,也是有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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