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身份有疑,来日解决。”逐不宜看向封印外的昭明寺一干人,面色冷肃。
“当务之急,先出去。”留在阵法内,鬼知道昭明寺还要以驱魔的名义,搞什么幺蛾子。
这些人,是真的不怕死。
逐不宜和乐窈来到封山大阵前,逐不宜观察阵法,然后便离开了乐窈能保护的范围,说要到其他地方看看,“顺便,再丢些好东西,阵法要破,也要送他们一个大礼。”
“注意安全。”千万别浪。
逐不宜比了个手势,眨眨眼,“阿窈放心。”
身姿如鹰鹞,几个纵跃,没入黑黢黢的群山中。
没人注意,那个叫秋夏的小女孩,在这时缓缓抬头,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眨了眨眼。
乐窈小心接触阵法,尖叫触到山脚,再往前,便仿佛撞上了一堵钢化玻璃墙,即便是九霄剑,想要破开也得一段时间。
这是铁了心想封死珍珑山。
阵法外,昭明寺一众人巡逻,那钱长老宣告封山以后,便称有事离开了,留下一群执法者紧盯着里面的人,即便设下封山阵,他们还不放心,仍防备有人闯出去。
防的谁,显而易见。
乐窈心头冒火,恨不得冲出去,一人戳一剑,昭明寺想除掉逐不宜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只是——
封山是哪位的主意,脑子瓦特了?将她家小可怜与邪魔困一处,小可怜不一定会死,但昭明寺定会摊上事。
此举,倒像是生怕逐不宜和昭明寺的矛盾不够激烈,不停地添油加柴。
昭明寺,会不会也藏着银魔?
奇怪,这群银魔分明有颠覆九州的能力,为何还要辛苦给自己套一层壳子,玩Cosplay吗?
半个时辰后,逐不宜松鹤般的身影从深山薄雾中走回,来到朱雀幻影笼罩范围。才驻足,便捂着胸口,猛然吐出一口血。
乐窈一个激灵,忧心不已:“不宜,你受伤了!”
“无碍,阿窈莫担心。”逐不宜擦去嘴角的血丝,狠厉道:“出去遇见两个三层皮血魔,难对付了点。”
古玉桢见逐不宜受伤归来,心下担忧,可他伤重,也做不了什么,“你是去查探阵法?”
“是啊。”
逐不宜侧头对上古玉桢的注视,语气陡冷,“昭明寺好大手笔,为了对付我这个祸世者,竟封锁了整个珍珑山。”
古玉桢心有猜测,却不愿看到逐不宜与昭明寺生隙,“昭明寺秉公持正,此举定有缘故。你看,不止逐道友,在下也被锁在了这山里。”
逐不宜眉眼阴鸷:“所以,今日我若死在这里,你也活不了。恭喜,你被牺牲了,古道友。”
明白逐不宜与昭明寺的关系无可调和,古玉桢无声叹息,眉间溢满担忧。
若今夜能活下来,他定回去,告知师父,让昭明寺停止对逐不宜的追杀。
祖父预言未必准确,逐不宜非祸世者,九霄剑也非邪剑,起码现在不是,决不能逼他们走上那条路。
逐不宜不再管古玉桢,来到阵法前,招手叫来一人。
“去通知你家长老,他只有一个时辰,尽快转移巴石镇百姓。”
那执法者拧眉,“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逐不宜阴气森森:“继续待在此处,吾会丧生于邪魔之口。蝼蚁尚且苟命,吾不想死,只能强行破阵了。”
执法者按捺住心惊,与其他人低声交代几句,转身飞快地去禀报消息。
没到一炷香,便有钱长老怒气冲冲地过来。
在他脚后跟,还跟来两位气喘吁吁的监察者。
还没等钱长老开口,逐不宜先瞥了眼监察者,“两位前辈,吾让你们去找援助,救人,你们就是这么找的?”
两位监察者面带愧疚,瞪向钱长老,“我们想即刻上山,昭明寺却执意封山。”
说到这,监察者肚子也窝一团火,他们去找昭明寺借人,本以为他们会以人命为重,谁知,他们竟不管山中的幸存者,不顾山上还有逐不宜和古玉桢,口口声声大局为重,坚决封山,还将他们强留在昭明寺。
监察者急死了!
昭明寺脑子是不是坏了,逐不宜出了事,炎火族打上门,整个九州都得混乱起来,这哪门子的大局为重?
任谁都能察觉出其中猫腻,却不明白,昭明寺为何近些年来愈发偏执,先是司容瑶,再是逐不宜……
不过,还好,昭明寺阴奉阳违,他们还去了驱魔司,叫了其他人。
——那位刚出关的大人,声名不显,地位却可比肩星慈老祖,定能制止昭明寺,收拾好今日之局面。
“逐小友,镇上的百姓已经疏散,你尽管破阵。”
“出来了也无须担心,我们叫了人,会给你做主!”
两位监察者观察逐不宜许久,都知他性情。
这小子我行我素,从不让自己受委屈,昭明寺强行要他牺牲,他绝不会束手就擒,惹毛了他,他绝不会管山下百姓。
毕竟是从继母和银魔伪装的弟弟中成功脱身的狠角色,能指望他有多良善?
昭明寺再这么逼迫,定会引火自焚。
逐不宜淡声道:“既如此,烦请两位前辈让远些。”
两位监察者颔首,转身,瞪了眼布下此次计划的昭明寺长老,“钱长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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