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还林看得出来他是累了,其实是在抗拒思考,扭头看着他问道:“哥,饿不饿了?”
孟惊雁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坏情绪是从胃里来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儿饿。”
聂还林给他腿上盖了一条毯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每到这种时候,孟惊雁都觉得遇上什么事儿都不用怕,因为聂还林总是在他身边,哪怕累点难点,但是有人陪伴,就总觉得自己也坚强一点。
孟惊雁抬着头,冲聂还林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聂还林很听话地弯下腰,温柔地问他:“宝贝要什么?”
孟惊雁抬手搭住他的肩,微微把他拉向自己,仰着脸在他的泪痣上轻吻了一下:“我爱你。”
聂还林怔住了,他脑海中曾经一万次地想象过自己对孟惊雁说“我爱你”的场景,但总是觉得不够真诚不够正式,或者说过去没抓住一个时机,现在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再说又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他一次也没想过孟惊雁会比他先说这句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击穿了,留下几朵甜甜的蘑菇云。
他像个蹩脚的演员,满脸涨得通红:“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孟惊雁轻轻咳嗽了一声,没让他得逞,松开手说道:“哥哥爱你,但是哥哥好饿。”
聂还林伸手把他搂回来,在他后颈上落下一个吻:“我也爱你,哥哥。”
等聂还林做好饭,孟惊雁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聂还林手穿过孟惊雁的颈下,把他小心抄抱在怀里,低声说道:“我们回床上睡,好不好?”
孟惊雁还惦记着他辛苦做了饭,惺忪地说:“先吃点饭吧,你都做好了。”
其实聂还林知道孟惊雁中午晚上都没好好吃饭,也没给他做太复杂的饭,怕他不消化,只是给他熬了粥。
Omega的体力的确不如别的性别,而且今天早上孟惊雁就有点不舒服,又殚精竭虑一整天,明显眼睛都张不开了。
聂还林把孟惊雁用毯子裹严了,一边轻拍一边低声问:“那我喂你吃一点,能吃多少吃多少,好不好?”
孟惊雁很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果然闭着眼睛张开了嘴。
聂还林哄着他喝了半碗粥,人就差不多睡着了,但就是抱着聂还林的腰不让动。
聂还林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用信息素轻柔地安抚着孟惊雁,等到他睡实了才把他抱回了床上。
孟惊雁白天太累了,这一晚上就睡得尤其踏实。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昨天的那阵恶心居然卷土重来,没到天亮就把孟惊雁从床上折腾了起来。
他前一天晚上只喝了一点粥,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跪在马桶前面止不住地干呕。
聂还林蹲在他旁边给他拍着背,眼睛急得有点发红:“这是怎么了?哥你确定这是消化不良?”
孟惊雁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但他昨天吃得太少,又难受了半天,猛地一下就有点站不起来。
“扶我一下。”他强忍着源源不断的呕意跟聂还林说,他胃里都空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吐下去。
聂还林直接抄过他的腿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尽可能稳地抱着人到床边坐下:“你不愿意叫医生过来,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行不行?”
孟惊雁靠在他怀里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聂还林等孟惊雁又缓过来了一些,替他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电话就响了。
“林鹤,什么事?”聂还林一说话,孟惊雁的目光就紧张地看了过来,他怕冯叔有什么坏消息。
聂还林刚按了免提,林鹤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昨天您交给我的病人,冯庆年,刚刚硬是办出院手续离开了。”
聂还林眉头一皱:“什么?”
林鹤似乎也有些困惑:“昨天晚上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各项生命体征也都还算稳定。但家属看起来却好像没有感觉很轻松。之后护士还过来跟我请示过一次探病,说是病人来了几个亲戚,我没同意。之后护士就说病人家属坚持要办出院,我过去劝也劝不动,那几个亲戚也跟着帮腔说医院就是赚黑心钱。医生没资格把病人强留在医院,所以我就立刻给您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聂还林挂掉电话,问孟惊雁:“冯均给你发过要出院的消息吗?”
孟惊雁顾不上难受,立刻在手机上翻了翻,果然刚刚来了一条冯均的消息:孟少,我家里正好有个亲戚在医院上班,能省不少钱。我爸现在没危险了,我们就先挪过去了。
孟惊雁心里仍然有些不安,把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喂,孟少。”
孟惊雁担心地谴责道:“冯叔伤得那么严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把人带走了?而且之前也没听说你有什么亲戚呀。”
冯均在电话那头憨笑了两声:“好久没联系的亲戚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不是怕你操心么?刚刚也给你发了消息的。”
孟惊雁又追问了两句,冯均都说挺好的没问题,也不让孟惊雁过去探望,还说等着看他的新戏。
孟惊雁听他说着,慢慢就宽了心,让他随时保持联系,那边也“哎哎”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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