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抬起右手，按在白辰的后背上方，距离他后颈很近的地方。
    灰眸些许幽暗。
    这一刹那，谢意凛思绪里飘过一个念头：临时标记的气息，也有点淡了。
    他喉结紧了紧，终究，他放下手臂，淡淡道：“去吧。”
    “好好和妈妈聊聊天。”
    白辰：“……好的。”
    能见到妈妈的喜悦毕竟大过一切，白辰挥挥手，脚步轻快去了隔壁房间。
    白妈妈自然没有入睡，在看一本书。
    这年头纸质书已经很少了，但或许是曾经职业的原因，白妈妈收集了许多纸质书。无论出门还是在家，都会时不时翻看。
    瞧见儿子进来了，她把书签插好、合上书本，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
    白辰立刻跳上床，舒舒服服在妈妈身边躺下。
    ……这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呀。
    他躺好了，白音仪习惯给儿子掖了下被角，眼神在他脸上巡回一圈，又飘到了侧面。
    从侧面，能看到小Omega的腺体处。
    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白音仪心里有数了。
    她笑眯眯道：“最近累不累？”
    “不累。”
    白辰全身心放松了，脑袋歪了歪，细密头发散乱在枕头上，蓬松的部分衬得他脸更小了，也更像个孩子——只是在妈妈面前的孩子。
    两个人闲聊几句，互相说着近况。夜色渐渐深了，白辰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白妈妈问道：“他对你好吗？”
    “挺……挺好的呀。”
    白辰一个激灵，迅速清醒了，他略有心虚道：“殿下其实是好人。”
    白音仪看了眼儿子，哑然失笑，“算了，我也不问了。”
    都结婚了，还全星际人尽皆知的事，她也改变不了。
    只是……
    她忽然低声说道：“是妈妈对不起你。”
    “诶？”
    白辰没想到她这样说，呆住了。
    白音仪却没有管他如何惊讶，只自顾自说道：“你小的时候，你爸爸在军队，常年不回家。我也跟着考古队到处跑，也是一年到头才能见几次……”
    “后来你长大了，又跟着我到处去，有时候一学期就要转一次学……辰辰，妈妈知道你有皮肤饥渴症。”
    原来白音仪都知道。
    也是，她是一个母亲啊。
    白辰抿了抿唇，轻声道：“没关系的啊，我现在也好好的呢。”
    白音仪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仍旧说道：“这几年，你为了给我交疗养院的费用，也很辛苦吧？”
    “我还好啦。”
    白辰当然不肯承认这种事，只笑着说道：“我也很喜欢演戏啊。还有很多粉丝……而且娱乐圈挣钱很容易的，起码比其它职业要好很多了。”
    这是实话，可身在圈内，身不由己。尤其是网上那些舆论压力，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就在上节目之前、就在节目的前几期，白辰还是全网黑的海钓王呢。
    只不过，随着节目的播出，更多的人开始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连谢意凛的名声都有所好转……
    白音仪顿了顿，终于说道：“妈妈希望，你不要为了别的委屈自己。”
    白辰啊了一声。
    “要因为你爱他，他也爱你才结婚。”
    “要因为你们在一起时，生命更多彩才结婚。”
    “要因为彼此相爱后，各自成为更好的人才结婚。”
    “辰辰，”白音仪看着白辰，语气淡淡的，但很坚定，“妈妈不后悔和爸爸结婚，也不后悔有你。”
    “所以妈妈希望，你也不要后悔。”
    白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愧疚极了，低头呐呐道：“妈妈……”
    白音仪又笑了，“傻孩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她像是什么都知道，但她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白辰眼眶又有点湿。
    他想说话，又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
    白妈妈叹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我应该要告诉你。”
    “白辰，你长大了。”
    她忽然正色，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道：“你父亲当年的事。”
    “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
    夜深人静，白妈妈睡下了。白辰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屋子里亮着床头的小夜灯，谢意凛还没有睡。Alpha似乎在处理什么文件，神情专注盯着智脑虚拟屏幕，连白辰悄悄进门，都没有太注意。
    不过当然，他知道Omega回来了。
    白辰看谢意凛在忙，先轻手轻脚去洗漱。侧门关上了，哗啦啦水声响起，谢意凛思绪已经回不来了，他干脆快速回复几句，合上智脑。
    等Omega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看到的就是谢意凛靠在床头，灰眸淡淡的，看了过来。
    与他对视。
    白辰下意识笑了下。
    他啪哒啪哒走到床边，掀起被子钻进去，脑袋再从上方拱出来，低声说道：“殿下，你忙完了吗？”
    谢意凛嗯了一声。
    白辰头发刚吹干，还带着点儿湿润，灯光下，他眼睛里又像是有光，始终像小星星，吸引谢意凛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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