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儿还有一碗汤圆,正好十块,我就不找了。”唐赫没有因为之前的猜想而放弃收钱,相反很是娴熟地按照既定计划把手里那碗汤圆推销了出去。
“谢谢唐哥,我正好饿了。”罗尔德笑眯眯地去拿汤圆,坐在床边上吃起来。
热乎乎的汤圆,芝麻馅的,一咬开甜意就侵入口腔,罗尔德感动地快要哭了。
他从来不知道,一碗汤圆居然能这么好吃,而且只要十块钱!!!
唐赫看着狼吞虎咽的罗尔德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这碗汤圆在楼下小店最多卖三块,他这只是零成本转手卖了十块钱,而且孩子还对他投来感激涕零的眼神。
罗尔德那样子像是饿坏了,也是,连着拍了一晚上的戏,剧组为了赶进度也没管饭,给那么高的价钱也有这个原因。
回来又因为太累,洗了个澡就只想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结果睡到一半还被蚊子咬醒了。
“嗯,好吃!”一口咬着软糯的汤圆,罗尔德从碗里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唐哥,那风油精要怎么用啊?我感觉现在还有蚊子在咬我。”
填饱了肚子,罗尔德就琢磨着身上了,胳膊上,腿上被咬了无数的包,幸好这些蚊子嘴下留情,没有往他脸上招呼。
但是浑身上下也被咬了十几处不止。
“不能我吃饭它也吃饭啊,那我不白吃了嘛。”罗尔德咽下去一个汤圆,一手端着碗筷,一手去拿桌上那瓶价值五块的风油精。
唐赫大概是良心发现,从他手里拿过来。
“我帮你涂吧,味道有些呛,你吃饭的手别碰。”唐赫一边拧开风油精,一边抓起少年的一条胳膊,往上面红肿的地方边倒边说,“你没事别喝这东西,很难喝。”
“嗯?”罗尔德咬着汤圆的脸鼓鼓地,看上去像个小仓鼠,他表情困惑地看向唐赫,好像在问: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唐哥,你喝过?”
唐赫没抬头,“虽然不好闻也不好喝,但是关键时刻能治不少病。”
罗尔德被科普了新知识,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他自小被人服侍惯了,这会儿伸着胳膊由着唐赫帮忙涂风油精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味道是挺呛人,不过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罗尔德惊喜地感觉到自己被咬的地方一阵清凉,“哇,这东西这么好啊!什么牌子的?”
“国际知名品牌,six god!”唐赫笑着回答。
忙活完了,唐赫揣着五十块回了自己房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唐赫早早地醒了过来,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总有种自己还在颁奖现场的错觉。
一睁眼,耳边是老旧电风扇的声音,入目是有些褪色的天花板,不知怎么,他突然放下了心。
飞快地洗漱过后,换了一身短袖蓝衬衫,把包里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取了出来,一共六百块,一并揣在了兜里。
他一转头,这时候才发现地上的席子已经被收了起来,陈博书也不见人影了。
“早上好,唐哥!”下楼的时候小姑娘隆隆已经起了,坐在柜台前,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易彩儿就站在她身后,给她扎着麻花辫,见小姑娘太激动,只能拽着辫子把人拉正,“马上就上初中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坐好了。”
“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喊小叔,不然就乱了辈分了。”
易欣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跟唐哥就差了七岁,喊叔叔才是差了辈分,他喊你姐,我喊他哥,我们各喊各的不就行了。”
唐赫走下楼,看着精神还不错的易彩儿,“对啊,各喊各的,彩儿姐,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不去!”易彩儿一手抓着辫子一手撑开皮筋,三两下就替隆隆扎好了辫子。“我已经好了,去医院干嘛!”
“不行!今天说什么都得去医院!”唐赫冲小姑娘使了个眼色。
“诶呀,我头疼……”隆隆立刻捂着头,弯下腰。
易彩儿慌了,搂住女儿,关切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头疼啊?刚刚还好好的呢,除了头疼还有哪儿不舒服?小唐啊,你帮我看看,隆隆这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别装了,你这拙劣的演技只能骗骗你妈。”唐赫对上易彩儿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敲了敲柜台。
“ 我是真的头疼……”小姑娘把头从臂弯里探出来,面色微红,眼里含泪。
易彩儿一看更着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平时没少往剧组跑啊,这演技可以啊。”唐赫脸上的笑意更深,要不是自己刚刚跟小姑娘使的眼色,估计这会儿都被她骗过去了。“你得留下来看店,我带你妈去医院。”
易欣隆闻言竖起身子,抹了抹已经到眼眶的泪水,皱了皱鼻子,“那你不早说,害得我还掐了自己一下。”
易彩儿虚惊一场,气得敲了敲易欣隆的头,“行啊,学会骗人了,看我不打得你头疼!”
“诶呦!疼!”易欣隆赶紧跳下椅子,往唐赫身后一躲,“还不是您老不听话,不肯去医院看病,要是哪天我真头疼了,就是被您气的!”
母女俩拌嘴了一通,易彩儿最后没有扭过唐赫,换了身体面的衣裳,嘱咐易欣隆看店,有什么不对的就给她打电话,三拖四拖才终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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