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燃:“我现在去买。”
施季玲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大爷似的的女儿, 指使道:“让鲸鲸去, 看她瘫在她一整天了,想长在沙发上啊?”
林鲸:“……”
管我什么事啊。
她刚要反驳的时候,爸爸已经站在门口帮她把鞋子拿好了,“赶紧去吧。”
于是林鲸穿上鞋子, 被迫拿了把伞出门。
蒋燃站在厨房门口没有离开,他感觉岳母有事跟他说,因此才把林鲸打发出去。
待林鲸关上门,施季玲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菜,用十分“随意”的口吻问他:“蒋燃,你是不是和你爸爸和继母的关系,一直不好?”
施季玲虽然早就看出来了,但却不知道其中各种缘由。
蒋燃身体挨着岛台,并不准备隐瞒,简单回答:“……联系不多,有些隔阂。”
施季玲了然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能猜出父子关系不合肯定没好事,她默了下,说道:“家庭关系的处理,和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也大差不差,不是靠走进下一段关系就能迅速摆脱过往的。”
蒋燃抿直嘴唇,做出恭敬听说的模样。
施季玲:“鲸鲸说到底还是年轻,又被我和她爸爸保护得太好。虽说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年轻人吃的苦头,她统统都没有吃过,所以她的性格相对来说是比较自我的。”
她故意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她还挺作?”
也只有足够幸福的小孩,才有资格作。
这种送命题实在不好回答,蒋燃说:“她一直很好。”
施季玲微微叹气,“我从没和你好好聊过,也时常担心林鲸只想在你的照顾下恣意过自己的生活,但是她并不能懂你。”
蒋燃手指骨节曲了下敲击着手肘处,沉吟片刻后,说:“鲸鲸有自己的闪光点,我不需要她多理解我的处境,她保持这样的状态,我就很好。”
施季玲听后心中熨帖极了,才开始下面的话,“你和鲸鲸结婚了,自然就是我们家的孩子,无论多大,总是需要父母的维护和支持,有困难一定要和家里人说啊,不能自己憋着。”
蒋燃呼吸紧张了一分,有些抖动。
老妈道:“你肯定以为我和老林是因为爱屋及乌,一切都是因为鲸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你没有生在我们家,我们却很羡慕你的父母有你这样的儿子。对你好、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你值得,知道吗?”
蒋燃沉默,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了,不适应,因此他也并不能从容应对施主任。
施季玲看了眼时间,林鲸快回来了,“昨天的事我听说了,家人虽然血脉连着,但时间长了总有自己的私人目的,得不到满足难免心生积怨。以后你姑姑再这样闹事,你就别搭理也别放心上,告诉妈,妈替你收拾这些摊子。 ”
最后一句,施主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妈妈也有妈妈的战场,你们只管过好自己的生活。”
蒋燃正欲开口,门边传来响动,施季玲扬了下下巴,笑说:“小祖宗回来了,你去看看吧。”
正好不用他斟酌语句回应长辈,温情场面有时在理智面前也很尴尬。
果然是林鲸,她发丝上顶着雨珠儿,伞倒是被护在怀里。
蒋燃拿了条毛巾走过去,往她脑袋上一盖,“你拿伞当儿子护着呢?”
林鲸的视线被毛巾盖的严严实实,仰着脸等他给自己细细擦拭,嘟哝道:“你都把毛巾给我准备好了。”
蒋燃隔着毛巾捏她的耳廓,他们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不知道她的习惯才怪,“你哪次不是这样,淋雨的感觉很好受?不想打伞你可以从地下车库过去。”
“一丁点雨而已,我喜欢淋着,下大了自然会打伞了啊。”林鲸闭上眼睛,感受着头皮上的摩擦力,还有他手指的力度,那种感觉非常好。
蒋燃把毛巾扯下来的时候,林鲸眼皮还紧闭着。
一瞬间,蒋燃看她的样子莫名乖巧;加上施季玲那一席轻描淡写又充满温情的话,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正融入到了这个家,家人的支撑的力量是无穷尽的。
他浑身的毛孔里都散发着隐隐的感激和柔意来,一股热气将他蒸腾,呼吸起伏不定,把这温柔施加到林鲸身上,捧着她的脸,旁若无人地啄了下嘴唇,又不满足地用舌尖舔吮着。
林海生忍不住“咿”了一声,没眼看了,“真是的,你们俩在家都这样腻歪吗?”
蒋燃笑笑松开了林鲸,脸上不见一丝尴尬。
*
这一顿饭的气氛很好。
林鲸能感觉到蒋燃的心情很轻松畅快,和爸爸妈妈相聊甚欢,完全不见丧气。
饭后,老林同志要回家了,林鲸为了逃避洗碗任务,主动提出送爸妈下去。
到楼下,施季玲没有立即上车,把林鲸留住说话。
“你妈妈不是一个势利眼的人,当初看蒋燃人好让你嫁给他,虽然后来见识到一些糟心事,我也不会落井下石转头说他不好。”
林鲸抿着唇,惊现一丝哑然:“你还在生这个气呢?”
施季玲看着她,说:“没有生气,是在跟你说道理。他从来都不容易,淋过雨的小孩才懂得为别人撑伞。你也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老公,家是双方的,不能说让他一直照顾迁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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