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乱作一团,鬼王即刻召集大臣平定此次骚乱,将逃出的恶鬼一一捉拿。
晚棠顾不上跟鬼王叙说,匆匆赶往落红殿。
落红殿之中,姜忧若无其事的站在殿中调配孟婆汤,热气氤氲之中,晚棠看不清楚她的眉眼,只能看到她轻轻拂起衣袖,弯腰从大锅之中舀了一勺出来,而后细细品尝。
也不知她对着味道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之,她将勺子轻轻搁在边上,拿起桌上洁白的抹布细细的擦了一遍手指,转身走到一旁。
“蒋狱之死,是你做的吧。”晚棠走到姜忧面前,“你杀了他,为曾经的自己、爱人和家人报仇。”
“或者我应该这样说,你杀了‘雄恒’。”
姜忧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她完全没有想到晚棠能知道这些,但是这惊讶只持续了片刻,她便轻蔑的看了一眼晚棠:“不愧是天帝的女儿,果然无所不知。”
“为何你能记得前世的事情,”晚棠毫不退让的盯着姜忧的眼睛,“还有,郑君、嘶鹰,他们为何又没有忘却前尘。”
说着,晚棠看了一眼姜忧的孟婆汤,“你的汤里有鬼。”
“我的汤里可没什么鬼,”姜忧指了指边上的椅子,“我这汤,是给鬼喝的。你不坐,我便自己坐了。”
说完,她便身子一软斜倚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晚棠。
“汤里有没有鬼你自己清楚,那几位忘不了前世的事情你想必也了解,这些事情你不承认,我自有查出来的办法。”晚棠逐渐失去耐心,一想到这个女人自打一开始便怀揣着这样的阴谋蛰伏在阴暗处,她心中便升起无名火。
姜忧看着晚棠发火,却仍旧不以为然,只懒懒的掀了掀眼皮。
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完完全全的挑衅。
“你心里藏着什么秘密,总有被挖出来的一天。”晚棠冷冷地看着姜忧。
“我心里光明正大,可没小帝姬说的什么秘密。“
“若是你心里没鬼,当初又为何不敢说出蒋狱逼迫你委身于他的事情,还帮着他一同掩盖谎言。”
姜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什么委身于他,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可以不承认,但是当时我用风铃草听的一清二楚。”晚棠往前走了一步停在姜忧身前,“你根本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听晚棠说到这里,姜忧勃然大怒,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挥袖将晚棠一下推出很远,“你不是月老吗,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你?我是与你有仇?为何一直不肯放过我?”
晚棠修为虽然低,但是也不至于被姜忧轻轻一推便退后很远、直接撞到了墙上。嘴角略有铁锈一样的涩味传来,晚棠捂住胸口,目光冷冷看着姜忧。
“今晚鬼界王宫之中出现的恶鬼,你敢说与你无关?”
片刻的失态以后,姜忧也意识到自己出手有些重,她目光闪躲两下,而后坐回了椅子上:“你要是觉得那些事是我做的,便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吧。”
“你身上为何有如此重的妖气。”晚棠警惕地看着姜忧。
“这个问题,你去问你的好搭档伏青不就行了。”
“不必问他了。”晚棠心念电转,想起从前伏青找姜忧拿皇后崔梦儿的记忆那时与自己所说的话,“你的事情,我何须去问旁人,龙太子敖景是你夫君,我直接问他便是。你们夫妻一体,自然荣辱与共。”
当初姜忧正是因为害怕自己所做之事被龙宫那边知道,影响自己名誉这才答应了伏青的条件,那么想来,她应该是很在乎敖景的看法。
晚棠本无意威胁,但是现在姜忧不松口,她没有旁的办法。
姜忧脸色难看,但仍闭口不语。
“从前,你被雄恒强行掳走,无法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所以你便蛰伏百年,现在一举取了蒋狱的命。”晚棠咳嗽了两下,“那郑君、嘶鹰又与你有何瓜葛,郑君差点在凡界酿成大祸;而嘶鹰在三界轮回无数次,就是因为无法忘却前世记忆才受了那么大折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晚棠话音刚落,敖景恰巧推门进来,先开始他没注意到晚棠,只疲惫的揉着肩膀说:“今天往昆仑山跑了一趟,又在父王殿中坐了一个下午,着实是累了,不过,来的时候看到宫中好像到处都是卫兵,是出什么事了吗。”
等他注意到姜忧的脸色不对,这才反应过来,门后站着一个人。
落红殿之中陷入尴尬的寂静,片刻之后,敖景看着爱妻:“忧儿,这是?”
姜忧看到敖景,情绪再也绷不住,她铁青着脸看着晚棠,声音像是绷紧的琴弦,木然道:“别问了,姜忧是我杀的。”
她这话在晚棠的意料之中,可是对于敖景来说,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惊天霹雳。
蒋狱……那不是鬼界的一殿阎王吗?忧儿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他从龙宫匆匆赶来,连一口茶都还没喝上,便听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被指控杀人,杀的还是鬼界除了鬼王之外修为和权力最高的一殿阎王。
先不说姜忧为什么要杀了蒋狱,即便是她想做,可是也绝对没有这个实力。
“不可能!”敖景将姜忧护在身后,“忧儿的修为,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了蒋狱!”
“奇煌的妖丹。”伏青推门而入,看到受伤的晚棠,眸色微动,而后看着姜忧:“你吸纳奇煌的妖丹,而后变幻身形去了地狱之内放走众鬼,还控制他们一拥而上,杀了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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