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官当即又转头对着沈轻怒喝一声:“你是不是在故意找事!”
沈轻因为是从他哥的怀里起的床,心情太好,被骂了,嘴角还勾着浅浅的一抹淡笑,然后就像是传递好心情似的,朝着教官,淡淡“嗯”了一声。
张教官差点没被他这声“嗯”给气的吐出血来。
邢禄一边叹气,一边拦住因为暴怒摘帽子就要抽他的教官。
身为被张教官亲自任命的总体委,邢禄在教官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最后沈轻没摘耳钉,在今天上午正式演习前,被罚了一百个俯卧撑。
沈轻通通无谓,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让今早他是在他哥怀里起的床。
“你……”邢禄在他起身后,皱眉劝着:“你收敛点吧。”
沈轻瞥了眼邢禄,见人今天束的格外高的领口脖子里,露着的一小片发紫的红痕。
沈轻点了下头,说:“你也是。”
邢禄不明以,沈轻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胡皓,正碰上胡皓皱眉看向他的复杂目光。
不安,忌惮,看他时,从前的真挚坦荡一扫而空,现在这人眼眸深处,还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仇视。
沈轻淡淡的转回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噪音集聚地的主席台,心下并没有多少波澜。
只是有点惋惜。
有这种眼神的人……嗯……邢禄好像又找错了人。
中午解散后,周承傲来找了沈轻一趟,问他昨晚跟他箫哥说什么好话了,申请消息这次没果断拒绝,发过去等验证了一夜零一个上午,刚十二点的时候,江箫竟然同意了。
“谢你自己。”沈轻回了句。
该是迷弟昨晚上在楼道喊的那几嗓子拖延了时间,没让某人彻底成为他的盘中餐,他哥这是感恩图报来着。
“我怎么了?”周承傲说完就见沈轻的脸色突然发了冷,立刻关心的问:“诶,我走的时候发现箫哥脸色不太好,你俩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托你的福,”沈轻掀眼皮瞧他一眼:“没发生。”
“那就好那就好,”周承傲笑着舒了口气,挥手跟人再见:“走了!”
沈轻浑身冒着寒气,目送他离开。
昨晚上睡的晚,今夜三点多就起来了,沈轻没食欲只想睡觉,回树荫底下拿了手机和水杯,边看边往外走。
他爸给他转了五百块钱,备注“最近在军训吧,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找你哥”。
沈轻看了眼消息记录,上一次他爸给他发钱,是生日那天,也是五百转账,备注“叫你哥带你去买点东西”。
上上次,是开学那天,五百转账,备注“开学快乐”。
上上上次,是高考前一天,五百转账“高考大捷”。
上上……
每一次,他爸只要微信跟他联系,都会用这种发钱添加说明的方式找他,好像只要不发点钱,这话就说不出来似的。
沈轻没收,回了个“好”。
再往下看,就是幺鸡给他发的一条:
—你哥让我问你,今儿中午想吃什么。
看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沈轻心跳猛然加速了起来。他攥着手机立在原地,低头反复看着这句消息,满头热汗的脸上更加发烫。
第二反应,热潮从脸上褪散,嘴角的笑意淡去,沈轻盯着这句话又看了半分钟,然后截图,点开和他哥的对话框,发:
—不想吃什么。
接着他把幺鸡这截图发了过去。
想什么呢?
昨晚摸那人一下,他哥都要死不活的跟个被强|奸似的良家妇女似的,今天看见他不犯恶心就够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再主动请他吃饭?
无非就是袁铭是他哥那边的人,见他不吃饭,借着告状去跟他哥亲近,他哥该是随口一问,幺鸡一个蠢呆子,带个话都带不明白,但凡他脑子再傻白一点,都要以为他哥这是想要跟他确定关系了。
沈轻低头闭了闭眼,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自嘲一笑。
他哥那么骄傲的人,跟他确定关系?
简直就是……
痴心,妄想。
.
热天实在不是个打耳洞的好时候,沈轻在外面捂着厚外套晒了一上午,浑身燥热,中午回宿舍一吹空调,右耳垂就开始发疼发胀。
从早上那一百个俯卧撑做完,他身上就一直汗水淋漓的,军训服衣料太过粗糙,黏着汗磨得他皮肤直发痒,沈轻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小红疹,像痱子,但又像长在了肺腑肝脏里,看不见摸不着,挠都没处挠。
烦躁的要命。
冲完凉澡后,沈轻穿了个短裤,光着上身,拿着昨天给江箫买的消毒水,站在穿衣镜前摘耳钉准备消毒。冲澡时他在耳朵上沾了点水,现在拿纸吸水又吸出点脓来,这是有要发炎的迹象。
不过发炎流脓也无谓。
反正也不会再有人亲他耳朵了。
沈轻面无表情的把纸扔进垃圾桶,用棉签蘸着碘伏,报复似的,一下下用力摁戳在自己的耳洞上,然后感受痛感传遍神经流向全身,病态的享受着自虐带给他的快感。
门把咔嚓被拧了一下,有人推门进来,沈轻以为是幺鸡回来了,往门后边挪了挪。
然后就见大汗直冒裹着一身热气的江箫,提着半个西瓜出现在了他身前的镜子里。
沈轻盯着镜子里的人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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