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难量,”江箫嘲了声:“老鸡,这种事儿,你不是最懂了吗。”
“好好的,”幺鸡嗤了声:“扯我身上干嘛。”
“可欣前几天找我了,”江箫说:“她给我要你联系方式,我没给。”
“没给就对了,”幺鸡说,然后沉默了下,又说:“我俩没关系了,让她跟她男朋友好好过去吧。”
“她在乎你,”江箫说:“你不人家关系最好的发小吗,想要她好好过,不说声祝福就逃跑,合适么?”
“祝福个屁!”幺鸡骂道:“全都去他妈的!”
江箫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滚蛋的!”来自兄弟的嘲笑,幺鸡表示很烦躁,果断挂了电话。
江箫弯着嘴角,把手机揣回兜里,心情忽然舒畅了很多。
人就是这样,自己一个倒霉了,要拉着别人一块儿不痛快,才能舒坦。
姜离和刘可欣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死党,刚进大学那会儿,这俩人就老结伴一块儿吃饭溜达操场,姜离一口一个可欣可欣的叫着,他们宿舍人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他女朋友了。
幺鸡摇头,说对刘可欣一点兴趣都没,青梅竹马说的挺浪漫,但刘可欣那张脸他都看了十多年,早就看腻了,要以后还跟她在一块儿,这日子过得就没意思了。
因为幺鸡,他们609跟刘可欣也挺熟。这女生该文静的时候文静,该活泼的时候活泼,长得养眼,学习认真,性格处着也让人舒服,江箫他们都挺欣赏她,也就随幺鸡一块儿可欣可欣的叫。
幺鸡当时瞧着自己室友们一个个都帅的惨绝人寰,满意的不行,有意要从麻将群里给自个儿发小挑个男朋友,但挑来挑去,一个都瞧不上。
三条霍晔,虽然出身好,但这人天生弯不说,还是个浪荡公子,玩性大,不靠谱,果断pass。
二萬曾盛豪,死直男,一根筋轴得很,不会体贴人,幺鸡不想让年纪轻轻的发小给男朋友当妈,也果断pass。
四饼江箫,没三条有权,没二萬有钱,脾气还特么挺大,心眼儿又坏,缺德玩意儿一个,还爱喝酒,早晚猝死,预计是个短命的恶徒,pass出局没商量。
二三四齐齐冷笑。
后来五人聚餐,姜离拍着大腿,指着对面一帮子低头狼吞虎咽的满是瑕疵的残次品,恨铁不成钢。刘可欣当时笑哈哈的打掉他的手,开玩笑说了句“实在不行你就跟我凑一对儿,我不介意啊”,姜离也跟着她一块儿哈哈笑,很是臭屁的说了句“开什么玩笑,你配得上我吗”。
低头狼吞虎咽的三个残次品,十分默契的抱着盘子挪远了位置,并在心里啧啧叹着:
幺鸡姜离,作精一个,刀子嘴捅人心,低情商作死孽,亲手掐断自个儿上好的桃花还特么搁哪儿傻笑,眼瞎到没边儿。
刘可欣哈哈哈的把姜离暴揍了一顿。
下学期临近期末,刘可欣接受了一个给她献了快一年殷勤的大三师兄的追求,被男朋友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姜离知道后,作为娘家人,被那一对儿邀请了,跟着一块儿去吃了顿饭。
他们宿舍人在幺鸡一回来,就齐刷刷凑上去,不怀好意的问幺鸡什么心情。
幺鸡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很平静。
很平静的挑了刘可欣男朋友身上一堆臭毛病,天天在宿舍骂娘。
江箫身为短命的恶徒,很有职业道德的起了带头作用,和三条他们一块儿,把幺鸡这蠢货揍了一顿,然后把人捆在被子里,三个人轮番上阵,每人一句“傻逼渣男”,附赠天外流星脚,把人踹了一整个通宵。
第二天,幺鸡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流着鼻血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房顶,逃了一天的满课。
第三天,幺鸡被扣了学分,伤心欲绝的坐在教学楼台阶上流泪,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学分,还是别的什么。
刘可欣说他活该,问他为什么不去上课,幺鸡没说话,冲过去抱着她放声大哭,鼻涕眼泪蹭在人家新买的裙子上,味道浓郁。
第四天,幺鸡被刘可欣男朋友揍了,那条裙子是他给她买的。
第五天,幺鸡疼的起不来床,生无可恋,又逃了一天的满课。
第六天,幺鸡被辅导员找去谈话,并被通知,他又一次被扣了学分。
第七天,幺鸡又坐在教学楼台阶上默默流泪,刘可欣和男朋友经过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人牵着手拉走了。
第八天,幺鸡肿着眼睛,去图书馆血拼了一整天,自学完了最后一个月的课,扛着书包跑大道上挨个拦截他们教授的车,要求抽考一年的课,给他把分还回来!
第九天,幺鸡打劫教授成功补分的英雄事迹窜上了他们学校官网的热点,从前被人偷拍的小视频还被挂了出来。
带着黑色口罩的长腿帅哥,蓬松的中分挑染着时髦的青蓝色,穿一件儿短款皮衣挂链外套,黑裤,中靴,潮酷有型。
潮酷有型的幺鸡,端着餐盘在食堂排队低头玩手机,被后面的人不停插队,呆呆傻傻,恍然不觉。
幺鸡照片在M大的表白墙上挂了好几周,三条凑热闹在底下评论了他的手机号,加幺鸡的妹子有很多,他一条也没同意,也删了刘可欣所有的联系方式,换了新手机号。
还更换了一条新个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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