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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他们继续着刚才的对话,沈轻大着胆子坐在了江箫的肚子上,俯身冷脸问他,你喜欢被射哪儿?
    江箫还是那么一脸欠揍的痞样儿,学着他的语气,说了句“随便”。
    沈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脸,看他硬削直冷的侧颚线条,忍不住伸手去摸。
    他想知道像他哥这么混账的人的脸,他摸上去会不会流血。
    人的梦境有多重,沈轻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重梦,周身的环境和躺在身下的人都和现实中如出一辙,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确实是在梦里。
    于是落在他哥脸上的手指便不再顾忌。
    他点在这人的时常蹙紧的眉心,一下下替他抹平。
    潜意识里,他动作貌似很温柔,他不知道他又做了些什么,只是他哥仰着脸,笑眼注视着他,额角上平白多了点细汗。
    梦里,那人嘴角勾的很妖,跟这人平时冷酷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他细密的黑睫微颤着,像被惊动的蝶翼,眉心也紧蹙起来,喉间闷声发着一些他听不懂的音节,让他又很想亲他,然后再问一句,你服了吗。
    沈轻也确实准备这么做。
    现实里掌控不了江箫,他在梦里当一回主宰也未尝不可,况且,梦里的江箫老实的很,痞坏的笑眼还蒙上一层水雾,活像个俘获人心的妖孽,让他竟然还生出点怜爱的想法。
    他俯身一近再近,就像这几年他哥在夜里对他做的那样,他也轻轻勾起他哥的手指,低头去亲他哥的额头。
    可就要落吻成功的那一刻,他哥的脸忽然又沉了下去,惑人的妖孽模样儿也瞬间变得扭曲可怖。
    江箫低沉愠怒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沈轻,你枪口对准了么?”
    只这一句,放松舒缓的美妙幻境登时褪散!
    沈轻脚底失重,心头涌起的恐惧让他头脑晕眩,他发现自己正从惬意软绵的云端直坠阴森漆黑的地狱,在即将掉落近十八重层底烧燎翻滚岩浆火海中时,他清楚的感受到衣服被灼尽成灰,而自己的皮肉被岩浆热浪翻起的刺烫火星烧灼成一个个黑色的窟窿,连流出的血都在极度高温下瞬间凝固成焦!
    沈轻浑身冒汗,被鬼压床的身体死僵着动不了,马上就要掉进岩浆火海里化成灰,他焦急万分,却只能在齿缝里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操……”
    为了强制性挣脱险象环生的噩梦,更为了摆脱这无限坠空失重的恐惧感,沈轻在犹豫片刻后,心一横,咬舌自尽了。
    在犬齿真的要深入到舌肉里去的那一刻,沈轻成功把自己弄醒了。
    乍然惊醒的大脑还有点懵,外面天已经亮了,但太阳还没升起,清晨的风穿进窗户,风呼声格外清晰。
    沈轻第一反应是转头看自己的枕边——
    人已经没了。
    沈轻沉了沉气,闭眼回了几秒的神儿,又重新睁开眼。
    身上早就是大汗淋漓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裹了一整床被子,蚕蛹似的躺在床上,头顶上的风扇也被人关了,下面的风一时半会透不上来,他又裹这么严实,也难怪会掉进岩浆里头。
    衣服已经湿透了,江箫的被子床单也被自己的汗打湿了,有点发潮,沈轻下床先找了身儿衣裳换上,又上床把江箫的被罩床单都扯下来,和自己的衣服一块儿扔洗衣服的大盆里,然后端着洗漱的小盆去水房洗漱洗衣服床单。
    夏天出汗多,换衣服也勤,昨天晚上他已经洗过一次衣服了,水房有公用的洗衣机,但现在还不能用,只能手洗。
    沈轻不是什么大少爷,更没废物到连洗衣服都不会的地步,而且江箫给他买的这个盆确实够大,洗一堆衣服被罩正好。
    现在才早上五点多点儿,昨晚洗漱碰见的几个和沈轻同住一层楼的人还没起床,他在楼道里走动的时候还能听见别的宿舍有人在打呼噜。
    沈轻洗漱完了,又回宿舍拿了昨天戴的帽子,和衣服被罩一块儿泡上,然后回去收拾本该昨晚就收拾的行李和床铺。
    手机昨晚就没电了,沈轻也没来得及充,再想打开已经关机了。充电线在放被子的行李箱里,沈轻开电扇调到三档,吹着大风,先把江箫的床铺挪到了下面,和自己床上的一团换了位置,才到箱子里拿的自己的被子铺床,给手机充电。
    江箫宿舍的老三给他留的褥子厚软又精致,四件套也是,手在上面一摸就知道是什么料子,不是便宜的东西。沈轻能看出,江箫跟他的室友处的挺不错。
    他这才意识到,昨晚江箫说的那句“我的舍友,我的宿舍,我能对你好”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三倍的好。
    这就是江箫要给他的。
    沈轻心情愉悦起来。他三两下套完自己的新被罩,叠了个豆腐块儿,整理完上铺又去下面收拾江箫的床。
    江箫做事儿干脆利落,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只要是他住的地方,全都收拾的干净整洁,沈轻不比他差到哪儿去,装懒是装懒的,仔细起来,完全还原江箫昨晚的床铺一点压力都没有。
    归整完所有的行李,收拾好了橱柜,沈轻把登山包放在箱子里,将俩大箱子推到床下,挨着江箫的两个箱子,然后去看手机。
    自动关机后再充上电的手机得过会儿才能开机,沈轻开了机后就是一堆微信和□□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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