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发,苏芳意便打了纸片上的电话。
霍小乙听说是叔叔安排的,很痛快地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经过理发师的巧手,苏芳意的发型勉强可以见人了。被薅秃的地方用其他头发遮挡过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在一家颇有情调的咖啡馆里,苏芳意见到了霍小乙。
霍小乙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地走进来,一边落座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手头的案子比较多,所以迟到了几分钟。”
“没关系。”苏芳意招来侍者,为其点了杯咖啡。
“我听我叔叔提起过你,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主持人,在国外留学多年,今年刚回国,是吧?”
“对,我是一名主持人,但谈不上什么优秀。前几天刚和这边的电视台解除了合同……”苏芳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一说,“我去看你叔叔呢,是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想法,没想到霍叔叔人那么好,还想让你帮我找工作。”
既然是个机会,苏芳意愿意试试。南湖电视台比不得省电视台,但在被省台拒之门外的情况下,南湖电视台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叔叔说的事情,我一定照办。”霍小乙拿着当事办,“我先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南湖电视台的台长联系联系,你把你的简历发我一份,能不能办得成不好说。”
“你能帮着递份简历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苏芳意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回去后就发你。”
“以后,霍律师和霍叔叔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我能办的一定尽量办。”苏芳意能看出霍文诚叔侄两个的诚意,她挺感激的。人在落水的时候,每一根救命稻草,她都非常珍视。
“你跟金晴是老同学?”
“是的。”
“我叔叔希望我给樊雾父女两个做个DNA鉴定,我想私下做,但做了一次没成功。你是女人,心细,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提供?”
上回没做成功,这事霍小乙便一直拖着,可老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他得抓紧处理,不能让牢里的叔叔太过失望。
“为什么要给樊雾父女做鉴定?你们怀疑不是亲生父女?”苏芳意问道。
“那倒没有,樊老爷子不是说将财产全部留给了他这个孙女吗?其实检验一下DNA也是常规操作。只不过我不想做得太张扬。”
苏芳意眉头皱了皱,右手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忽然问道:“樊辰玥几岁?”
“六岁。”
“六岁?是六虚岁还是六周岁?”
“六周岁。”
“六周岁?”苏芳意疑惑了,“如果是六周岁,那他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七年前出国的时候,和金晴走得还挺近的,从没听她提到过樊雾。”
“这个,我不是太了解,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只是领了结婚证。据说是因为樊亭力的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举行婚礼。孩子应该是樊家的,否则樊亭力那么老奸巨滑的人,怎么可能把财产全留给她呢?”霍小乙对此事丝毫不作怀疑,他甚至说道,“要不是樊家的种,那还好操作了呢。”
“为什么?”
“遗产可以重新分配啊。”霍小乙摇头,“不用想了,这种可能性为零。”
苏芳意心底的疑虑刚涌上来,又被压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我刚和他们闹翻,暂时是想不到什么办法靠近他们。除非我有了新的工作,如果我有机会在南湖电视台立足的话,我可以以主持人的身份想办法。”
跟霍小乙聊完,苏芳意低落了几天的心情好多了。
她去海鲜市场买了点儿螃蟹和爬虾,提着去了哥哥家。苏芳意的哥哥苏煌开了个饮料公司,经营状况还不错,她出国的费用全是这个哥哥付的。
长兄如父。
苏芳意工作上的事情发短信跟哥哥简单说了下,哥哥一条长长的短信回过来,苏芳意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苏煌在短信的最后写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提着两大兜海鲜,苏芳意腾不出手敲门,只好用膝盖顶了顶门。
里面传出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谁呀?”
“一墨,是姑姑,赶紧开门。”
门唰地拉开了,苏一墨开心地喊道:“姑姑!”他兴冲冲地对着里头喊道,“妈妈,姑姑来啦!”
门里传来何黎的声音,“快请姑姑进来。”
“哎!”苏一墨嘴巴咧开,两只小手伸出来,“姑姑,我帮你提。”
“别弄脏了衣服,”苏芳意换上拖鞋,“你关门,我自己拿。”
一墨推上门,屁颠屁颠地跟在姑姑身后。
“你瞧瞧你,来就来呗,干嘛还买这么多东西。”何黎把东西接过,放到水槽里。
“一墨爱吃螃蟹,嫂子爱吃爬虾,我就顺手买了点儿。”
何黎的声音低下去,“你人来就好,你哥哥这几天老挂着你,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让哥哥嫂子担心了。”
“都是一家人,别说那见外的话。你哥说了,合同解除了,正好你有时间,咱们一起出去玩玩吧,权当放松心情了。”
“不用,我可能要去南湖电视台应聘,暂时走不开。”苏芳意找了个刷子,开始刷洗海鲜。
“这么快就去应聘?其实我和你哥的意思一样,还是希望你能适当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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