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手里还捏着那四百块钱,迟疑一会儿说道:“我觉得他应该只是想找我借钱买校服。”
班主任显然不这么认为,摆摆手道:“……算了,以后他要是再找你要钱,你就让他来找我。”
“……”
班主任离开时,司宁听到她对另一个班的老师说道:“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把这么恶劣的学生放到重点班,带坏班上其他学生怎么办?”
司宁若有所思。
下课去办公室的人不止司宁一个,他回到教室时,已经有神通广大的同学传起了小道消息。
“新来的转学生好帅啊!特别高,身上还有肌肉……”
语文课代表刚从办公室问完问题回来,闻言推了推眼镜,无情地打断她,“别犯花痴了。我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经常欺负人,弄得一个学生差点割腕,被原来的学校劝退,才转到我们这儿来的。”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纷纷不可置信道:“不会吧?犯了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进我们班?”
最开始犯花痴的女生惋惜道:“他脸上确实有伤……真是可惜了,长得真的超帅,怎么是这种人?”
语文课代表不屑道:“帅有什么用?能保送清北吗?”
有人不相信,“能有多帅?比我们司校草还帅?”
“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啦……”花痴女说着,忽然指向司宁,“司宁刚才去请假,肯定也看见了!不信你们问他!”
司宁忽然被叫到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后排有个粗犷的声音嗤笑道:“我们年级第一又请假?大家都是男的,又不会吃你豆腐,至于回回游泳课都躲着?”
不等司宁回答,那声音紧接着又说道:“这次用的是什么理由?肚子疼,脸疼?还是……屁股疼?”
说话的人是个四肢粗壮的男生,身边还围着几个人,听见这话都哄笑起来,开始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娘炮”、“矫情”之类的词。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先前还在讨论转学生的几个人尴尬地看了眼司宁。
一中是寄宿制学校,高一高二的学生不允许申请走读,然而司宁却是个例外,什么毛病都没有,却能每天回家,还时不时就请假,弄得这群浑身精力没处发泄的男生们很是不满,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他了。
这还是在教室,司宁本人面前,游泳课上这些人议论他,说的话更刺耳。
但领头的那个男生是体育生,浑身肌肉看着就吓人,没人敢指责他什么,只能抱歉地看一眼司宁,跳过这个话题,又说起其他事情。
司宁却仿佛没听见那些话一样,自顾自收拾东西,没搭理那些家伙。
估计也是觉得他的反应没什么意思,那几个人等了一会儿,看上课时间快到了,只能愤愤起身离开。
司宁等到上课铃响才起身,出校门走了两个拐角,停下脚步,随手打开路边一辆商务车的车门,正准备吩咐司机开车,却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
前头司机一惊,操着一口台湾味的普通话说道:“又开始疼噢?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啦?”
司宁艰难地摆手,示意不用。
从上个月开始,他的身体就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吃饭的时候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尝到的内容却总是跟他吃的东西南辕北辙,还是那种用味精吊起来的假鲜味。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更难受的还是这一个月来,他身上总是无缘无故的疼,像是被什么人打了一样。
可他身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哪儿有人能打到他?
家里佣人知道他的情况,都说这是撞鬼了,司宁却觉得不像。
前段时间运动会,他没做热身就上跑道,半路崴了一下,没什么感觉,跑完下来才发现脚腕肿得跟馒头似的,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个动不动就打人的鬼,还能这么好心帮他消除痛感?司宁选择相信科学。
然而去医院做了几次全身检查,得到的结果都是没有异常,相反司宁的身体非常健康,最多就是脚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身上没有再疼,司宁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谁知道现在又开始了!
司宁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刚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瞥见旁边暗巷里冒出一个人影,砰的一下砸在墙上!
几乎是同时,司宁也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胸口一闷,没出口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巷子光线昏暗,这个角度没法看清那人到底是谁,但能看见他很快站稳,浑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朝对面勾勾手指,“来啊,继续!今天小爷喊一声疼,以后就跟你们姓!”
司宁:“……”
司宁认得这个声音,是刚刚才在教师办公室见过的那个转学生。
他怎么还在这儿?
刚转到新学校就被仇家找上门,难怪会让班主任那么头疼。
来不及思考更多,只见暗巷里又钻出几个人影,气势汹汹地朝越时挥拳,却在接触到他之前,被抓住拳头反剪到身后。
越时冷笑一声,将他抬脚踹飞出去,同时握拳狠狠砸向另一个人的脸!
“啊!”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