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恪行闷闷地笑出声来,说:“小糊涂虫,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明天才上班。”
“明天?”蒋小城转过身,眼睛瞪得老大,可爱极了。
“我居然记错了么?”
低下头,又说:“明天上班也好,这样你就又能陪我一天了。”
钟恪行亲昵地用额头顶一下他的脸,道:“这一学期我要上蒋夏班级的课了,什么时候请她来家里吃一顿饭么?”
蒋小城扑哧一下笑了。
“笑什么?”
蒋小城还是笑个不停,说:“她时不时地缠着问我感情上有没有发展,有一回,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了,叫她来家里玩,吓得她好几天没回我消息。钟教授,你在学生心里是什么狮虎猛兽么?”
钟恪行咬一口他脖子上的嫩肉。
“疼!”
蒋小城抗议半天,钟恪行才松口,道:“总是要见面的,我来和她说。”
“蒋夏蒋夏!快起来啦,第一节 是钟老师的课,我们还要早早去占座呢。”
“我看205寝室的刚才下楼了,我们也得快点儿。”
“终于要上生化了!啊!我爱生化!”
“得了吧你!你那是爱生化吗?我看你是犯花痴!”
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蒋夏心烦地从床上坐起,闷闷地说:“你们先走吧,别等我了,也不用帮我占座,我今天坐后面。”
得知钟恪行和哥哥的关系后,蒋夏对钟恪行的感觉就有点儿复杂,哥哥能够幸福她当然开心,可她又有点儿心酸,有点儿舍不得。
她自己觉得,这份心情,大概和看着女儿出嫁的老父亲差不多。
老父亲对女婿,终归是挑剔的,蒋夏看着讲台上的钟恪行,这样想着。
看个头,应该有185了吧,班长是180,站在他边上,还矮了一截,身高这一块儿,勉强合格。
身材呢,不胖不瘦,白衬衫穿在身上,确实挺精神的,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至于这张脸……算了,还是不看了。
蒋夏横竖挑不出毛病,越发气闷起来。
“蒋夏,下课了,你还不走吗?”邻座碰了碰她的手肘。
蒋夏张望一眼门口的方向,说:“现在太挤了,我坐一会儿再走。”
“那好吧,”那人背起书包,朝蒋夏招招手,“我先走了,拜拜。”
蒋夏和她道了再见,才收起书本,慢吞吞地朝教室外走去。
“蒋夏?”有人叫她的名字。
蒋夏抬起头,看清对面人的脸,吓了一大跳,“钟,钟老师。”
钟恪行很平和地说:“这周五晚上你有时间吗?我和你哥想请你吃饭,就在家里。”
蒋夏其实不太想去,但转念一想,哪有老父亲怕女婿的呢?下定决心,仰着下巴道:“有时间,我去。”
钟恪行纳闷她对自己的态度,但还是说:“好,中午放学,你坐我的车,我载你回去。”
得知蒋夏要来,蒋小城很高兴,周五那天早早去了市场,买了最新鲜的肉菜。
九月正是吃梭子蟹的好时候,他见摊子上的梭子蟹活蹦乱跳,又挑了几只肥的回去。
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在厨房里打转,等大半桌菜都做好了,推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
蒋夏好久没见哥哥,这一会儿也是很开心的,可当她看见他穿着围裙时,小脸刷得拉下来了。
“快进来呀,”蒋小城看她呆呆地站着,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又看她手里拎着水果,说,“这西瓜,是给我买的吗?天气这么热,我正好想买些冰镇起来。”
拉着她的手和她坐在沙发上,刚要开口说什么,一旁的钟恪行道:“还有什么菜没做么?”
蒋小城回答说:“都做好了,只有梭子蟹,我不太会弄,网上说要清蒸15分钟,还有调汁……”
他还没讲完,钟恪行就道:“我来做吧,把围裙给我。”
蒋小城哦了一声,很自然地站起身,背对着钟恪行。
等钟恪行把系绳解开,他才意识到两个人在蒋夏面前做了多么暧昧的举动,脸顿时红了,偷偷去看蒋夏。
出乎意料的,蒋夏的脸色竟然比方才好上许多。
“你不是说暑假去了上海实践,感觉怎么样?”
“还好。”
“开学又要累了吧,我听说你们课程排得很紧,周六又要做实验。”
“嗯嗯。”
“你不是想要做家教吗?找到学生了吗?”
“还在找。”
蒋小城忽然凑近,脸上带着宠溺的笑,用很小的声音说:“小夏,你是不是害羞了?”
又说:“没关系的,钟老师很欢迎你,你以后也可以常来玩。”
蒋夏怎么可能说,她是不想把“女儿”嫁出去,至于害羞,也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梭子蟹很快就熟了,被摆在了正中央,蒋夏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不能说不感动。
慢慢没那么拘谨了。
梭子蟹散着腾腾的热气,这热气里有海的咸味,应该会很好吃,蒋小城拿起一只,想要开壳,手却被刺了一下。
“我来。”
钟恪行把梭子蟹捡进自己的碗里,十根手指灵巧地动作几下,把蟹腿全部拆卸下来了。
捏住螃蟹边缘的部位,轻轻一掰,将蟹壳拆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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