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咬人。”像是怕蒋小城害怕似的,钟恪行在一旁道。
“啊没关系的。”
蒋小城对待动物,从来都很喜爱,他单膝半跪,尽量表现得友好,伸手招呼道:“过来。”
长期生活在城市里的狗本就不怕人,这只边牧敏感地察觉出蒋小城并无恶意,觉得他是很值得信任的玩伴,前腿伸直,开心地跃了两下,蓬松的尾巴摇了摇,爪子踏着地板,哒哒哒地走上前。
在蒋小城脚边坐下,张开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呼吸,一副等待着被爱抚的样子。
蒋小城小心摸摸它颈肩的毛发,柔软极了,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他很喜欢你。”钟恪行观察着一人一狗的互动,似乎是放下了心。
蒋小城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很高兴地抬起头,“真的吗?”
又问:“它叫什么名字?”
“找找,五个月大。”
蒋小城想这个名字倒是很别致,试探着召唤道:“找找?”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找找的三角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懵懂地瞅着蒋小城。
能得到回应,蒋小城觉得很新奇,又唤了一声:“找找!”
找找在喉咙里呜咽几个调子,扬起下巴“旺”了一声,眼睛里带着灵气。
不仅可爱,还很乖。
蒋小城和它玩够了,不经意地抬起头,却不见钟恪行。
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去找他的身影。
入目是干净、整洁的客厅,家具的色彩以干练的灰、白为主,极具北欧简约的风格,线条分明。
中央的地板上铺着地毯,看起来很好踩的样子。
蒋小城猜钟恪行是换衣服了,正犹豫着是去是留,裤角受到了牵扯,他垂头,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安置了一双拖鞋。
找找将拖鞋朝着蒋小城的放向拱了拱,又抬起爪子点点地板。
蒋小城又惊又奇,“你是……想让我换上么?”
找找抬脸,紧盯着蒋小城,眼睛里透着无声的催促。
蒋小城想了想,进别人家的门,临走怎么也要和主人打个招呼,告一声别,踌躇一番,还是换上了鞋子。
跟着找找朝客厅里面走,见它在沙发前停下,又把爪子搭在布垫上,意识到这是在让自己坐下。
蒋小城是听说过边牧智商很高这件事的,但却从未有机会见识到,今天遇上了找找,算是开了眼界。
他坐在沙发上随意张望,目光触及到阳台的方向,似是有一抹绿色从眼底飘过,定了一定。
站起身,好奇地走了过去。
到近处一看,哪里是一抹绿色,简直是生机盎然!
不过两平方米的阳台,放着各式各样蒋小城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高的,矮的,开花的,结果的……每一株都好像摆在该摆的位置上。
叶与叶、花与花间的距离既不那么繁密,也不太过疏松,一切只是刚刚好,看得出来是被精心打理过。
俨然是一个微型花园了。
“那个是绿萝。”低沉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绿萝?”蒋小城惊讶里带着不相信,他回过头,说:“我见过绿萝,不是这样——”
突然消了声音。
眼前人的着装和之前很不一样——柔软的棉质居家服穿在身上,一直都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半湿半干地松散下来,刘海随意搭在额头。
其实着西装也很好,只是钟恪行不爱笑,所以看起来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而这身打扮倒是中和了他身上过于严肃的气质,让人有了亲近之意。
钟恪行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没什么问题,不禁问:“怎么了?”
“没什么。”意识到竟然直勾勾地看了人家这么久,蒋小城有些窘迫,大脑拼命思考着说些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是绿萝吗?”
钟恪行点点头。
“可是,”蒋小城让自己把目光落在这株植物上,“我看到的绿萝都是一大簇开在花盆里的。”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钟恪行却听明白了,解释说:“绿萝不易分枝,卖花的人一般会在花盆里插许多株,看起来很茂盛,这里只有一株,养得久,藤条才长。”
“原来是这样。”
并不总是刻板冷淡的,会养狗,也会照顾花草。
蒋小城看着钟恪行,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回。
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
“你的眼镜呢?”
钟恪行蜷起食指,在鼻梁上触了一下,像是很不习惯似的,轻咳一声,说:“备用的不见了。”
“不见了?”蒋小城皱起好看的眉毛,“那怎么办?要重新配吗?”
“医院已经关门了,要等到明天。”钟恪行顿了顿,接着道,“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蒋小城关切地问:“怎么了?你说。”
“平常这个时间,我都要带找找下楼,可是今天,我——”
没等钟恪行讲完,蒋小城已经领会他的意思了。
“要遛狗吗?我可以的!”
钟恪行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样爽快。
“可能要花半个小时。”
“没问题,但我没遛过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要注意的。”钟恪行走到门口,打开玄关的抽屉,摸索着拿出里面的牵引绳,蹲下身来,给找找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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