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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退役之后半年。”贺长明道,“你嫂子总提心吊胆的,想了很久,就交了转业申请。在俞市干了一年,又调来这儿了。”
    谢斯白一针见血:“嫂子现在就不提心吊胆了?”
    贺长明嘿嘿一笑,可不是,和以前的差别也就是一个保卫国家,一个保护人民。面对的从敌人的炮火刀枪,变成了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哪个家人都得提心吊胆。
    贺长明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穿过那身军装,就不想再脱下来了。”
    月亮旁边,有一颗星星很亮。
    像颗忠诚的守护星。
    像无畏勇敢地,守护那面五星红旗的战士一样。
    谢斯白看着那颗星星和明月,对贺长明的话不置可否。
    但他却再也不能了。
    贺长明递过来一支烟,谢斯白很久没有抽过了,此时却接过来,夹在指间。
    但也只是这么夹着。
    贺长明一通电话进来,队里有事催他,某件案子又有重大线索发现。
    谢斯白指腹捻着烟蒂,掐破爆珠:“忙去吧,改天有空找你。”
    贺长明展臂又抱了下他:“没想到在安北能遇见,队长,我很高兴。还以为……”
    算了,不提那些。
    贺长明笑说:“你嫂子怀孕了,预产期在国庆,说不定还能赶上十月一,到时候满月酒记得带着份子钱来。”
    一说老婆怀孕,笑得比路边的迎春还灿烂,谢斯白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爱炫耀的。
    这还春暖花开呢,就惦记金秋孩子满月了。
    “行,知道了。”
    “对了!”贺长明想起件大事,“我们老大呢?还咬得动猪大骨吧?”
    谢斯白说:“一顿能吃三盆骨头。”
    贺长明笑得欢,约定了改天不喝顿酒都见见老大,临走前拍了下谢斯白的肩,又想起来:“对了,刚那个长特漂亮的妹妹,说你肩上有伤,咋了?”
    “别他妈瞎叫,怎么就你妹妹了,”谢斯白才笑了下,很浅,拍走贺长明的爪子,“就青了点,不是什么大事,她小题大做。你赶紧走,我也有事。”
    “上楼见人家妹妹啊——行行行,知道了,瞪我什么,你妹妹,你妹妹好吧?”
    贺长明人都走出去五米远了,不死心地回头,八卦地像个小报记者:“到底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你压枕头底下那个,宝贝得不行的那张照片!”
    “……”谢斯白真无语了,刑警大队怎么还招碎嘴子,“快滚吧你。”
    -
    另一边,秦黛回了家,楼下刑警离开后,整栋楼重新陷入了安静。
    她照往常一般整理,洗漱,到十一点时,人还十分清醒。
    她作息规律,健康得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照往常时,早已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但今晚一丝困意都没有。
    脑子里在想楼上被抓的那个男人,想起那时被跟踪,那人盯着她的眼神。
    秦黛只是比寻常人莽了点,但不是真胆子有多大。
    转移了注意力,琢磨的也是关于谢斯白被喊的那声队长,还有他后背的那块经年的伤,他不能再弹钢琴的右手。
    黑沉的夜,让静谧都像是一种无声的诡谲。
    她翻了个身,想找向昭然和施秋聊聊天,但这两位,一个在和男朋友煲难得的电话粥,一个在苦逼地加班。
    秦黛打开音响,找了首轻快的歌,往下划拉,不自觉点开谢斯白朋友圈。
    一道灰色实线条:
    「朋友仅显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他关掉了?
    秦黛重新退出去,再点开,还是这样。
    只有一条的朋友圈,还给关闭了。
    秦黛无聊地不知道干什么,可是偏偏怎么都睡不着。
    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窗帘浮动都好像是有某种黑暗力量在背后。
    秦黛按亮所有灯,下床检查,重新关好窗。
    要是老大在旁边就好了,她可以摸摸它的脑袋。
    一首歌唱完了,秦黛不想再听,关闭之后,房间再次遁入仿若无人的沉寂。
    她望着天花板,又会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个男人的脸。
    她从没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希望这个房子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秦黛下床,从冰箱拿了盒牛奶,也没加热,直接插入吸管喝了两口。
    客厅阳台的窗帘没有拉,她站去外面,抬头看月亮。
    隔了会儿,点开微信,她不太爱发朋友圈,但最近有些喜欢「状态」这个小功能。
    翻了翻相册,找到一张昨天在谢斯白家里拍的,老大趴在地上睡觉的照片。
    镜头框住了老大的大脑袋。
    秦黛选下「发呆」,背景照片添加好,又加了三个字:大狗狗。
    一盒冰牛奶喝到一半,她百无聊赖地刷完了微博,又点进微信。
    界面停留在“我”,老大的毛茸茸大脑袋下,小人撑着光秃秃的脑袋发呆。
    而图标右侧,多了一行字,似曾相识:
    「一个朋友也在发呆」
    指尖触到那行字的瞬间,大脑先于眼睛做出反应。
    她忽然生出奇怪的期待来。
    下一秒,就看见另一张老大的照片,趴在人腿上的,睡得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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