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笑得释然,“我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期盼,一个摇摆不定,滥情的男人,不值得我严莞付出最纯真的感情。”
月华彻底怔住,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变成一段话,她却好像听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月华有些激动。
严莞高傲地看她一眼,“月华,我不否认,也许你说的那些话,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全部应验。丁路晨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我从不愿意去探究;可是现在,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一个时而温柔,时而恶语相向的男人,有必要争来抢去吗?”
严莞自嘲一笑。
喜欢可以是第一眼的心动,也可以是后来无数次的感动。
可若第一眼的惊鸿一瞥就是这段感情中最值得回味的时刻,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所有的心动都会被生活和时间消磨。
就像她对丁路晨的感情,曾经那么热烈,到现在,一文不值。
“你到底想说什么?”月华彻底懵了。
严莞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看着月华,叹口气,轻声道,“不想说什么,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忍不住就想找一个人倾诉。”
说着,严莞起身,走到门口时,又道,“你若是觉得今日这一番话没有什么价值,那你听了也便忘了吧。”
她并不想和月华争什么,她和月华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从小锦衣玉食,虽然也曾经有过一段昏暗的日子,可最终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月华不一样,她的身份,她的地位,终究让她对那些虚名,那些浮华有不一样的看法。
方才那番话,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月华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那她无可厚非。
*****
扬州城王家
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过何华打听过了,王家上上下下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若是严婉晴嫁过去,也算是不错了。
何华叩响了门。
片刻后,便有人来应门,见到严婉晴和何华,礼貌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何华脸上带着笑,鲜少恭敬地回道,“我是严则之的母亲,是来找王夫人的,请问她在吗?”
那人一听是严则之的母亲,立马将门打开,“原来是严老太太,请进请进!真是好巧,夫人方才回来,此刻正在主屋品茶呢,老太太快请进,小的这就去通报。”
何华笑了笑,“不急不急。”
跟着下人走进院子,何华打量了一路:虽然府上是怎么也比不上严家的。
地小,伺候的人也少,但却感觉热闹温馨。看他们忙碌走来走去,时不时欢笑两句的样子,何华心悦地点点头。
随后,她转身看了一眼严婉晴,后者心领神会,知道何华对王棋家印象不错,身板瞬间挺得更直了。
甚至已经开始忍不住主动问道,“伯伯,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王棋在家吗?”
前面的佣人并未惊讶,而是恭敬回话,“回姑娘,我们家公子昨日便从官学回来了,这个时候正在书房看书呢。”
严婉晴点头,瞧这佣人说话时的姿态,想必是王棋已经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了,便更加不把自己当外人,继续问道,“他的书房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吗?”
“这……”佣人有些为难,“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公子读书时最忌讳有人打扰,所以还请姑娘见谅。”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若是姑娘想见我们家公子,一会儿见了太太,您直接同太太说。公子素来最听太太的话,只要太太传唤,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公子也会放下过来的。”
严婉晴方才阴霾的心情此刻放晴,捕捉到管家话里的信息。
看来,一会儿见到王棋的母亲,她还得好好表现了。
她笑着,“谢谢您提醒。”
“姑娘客气,这就到主屋了,待老奴先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您了。”何华道。
片刻后,管家出来,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夫人,姑娘,里面请。”
何华牵着严婉晴的手,朝管家点点头,随后进了主屋。
“严夫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吴惠珍早就站起身,满脸笑容地迎接何华。
何华和她互相作揖,“王夫人,您看您这话说的,都是街坊邻居,互相走走串串门不是常事?”
吴惠珍怔愣一下,笑着回复道,“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事先没有准备,怕会招待不周啊。”
何华“哎呀”一声,“无妨,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至于招待什么的,随便两杯茶将我们打发了就是。你说是吧,婉晴?”
她转头看向严婉晴。
“哎,”吴惠珍看见何华身后跟着的严婉晴,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小女,严婉晴。婉晴,来,见过王夫人。”何华牵着严婉晴的手,将她拉到前面,面对吴惠珍站着。
“婉晴见过夫人。”严婉晴面目含羞,嘴角带笑。
吴惠珍很是欢喜,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亲切,“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真是惹人喜爱,今年多大了?”
严婉晴心下大悦,道,“前些日子才方行了及笄之礼。”
“是吗。”吴惠珍笑了笑,就着茶杯抿了口茶,没接话,而是看着何华道,“严夫人快尝尝,这茶是用清晨采的露水泡的,别有一番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