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楼道恢复平静,陆桂枝转身进门,径直泡了一杯麦乳精,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散发出来,陆志远感觉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深市寄来的包裹里曾经有过两罐麦乳精,陆志远喝得最多,再次闻到这令他念念不忘甜香味,他早就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美滋滋地抱着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杨桃庄没好气地白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对陆桂枝说:“大姐,你现在这日子过得好哇,麦乳精这么精贵的东西都随手拿出来。”
陆桂枝只有一个心病,那就是盛子越的空间。她现在不愁吃不愁喝万事顺心顺意,就是担心女儿的秘密被人发现。现在见只是小孩子打架家长告状,想到母亲曾经说过的“小孩子的事,大人莫管”心就定了。
她笑着给杨桃庄递了一杯茶:“你家现在过得也好,听说你有个什么亲戚是港城富豪,哪里还看得上这点小东西。”
杨桃庄内心一突,喉咙有点发干,打了个哈哈:“哪里是什么富豪,就是个远房亲戚。只是人家有良心,经常联系。不像有些人,明明是一家人却从不来往。”
陆桂枝毫不在意地示意杨桃庄坐下:“这不是因为你们把老三送了人,妈心里不舒服,不让我们和良华说话么?”
杨桃庄被戳了心窝子,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谁把老三送了人?”
陆桂枝现在当科长,人情世故也懂了许多,她态度很淡然:“是真是假大家心里有数,就不要再讲了。你只说说志远和楚楚打架的事情吧。”
杨桃庄抹起了眼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被你家老二打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不主持公道我就去学校告状,要求处分打人的学生!”
陆桂枝蹲下身认真察看陆志远脸上的伤,发现只是轻微的擦伤,破了表皮,略有些红肿,看他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估计没太严重,便认真地看着桃庄。
“那你说,要怎样才算是公道?”
杨桃庄恶狠狠地说:“你把那丫头叫过来,让我打一顿,这事就算完。”
“吱呀——”一声门开了,盛子楚牵着盛子越的手走进来,看到陆志远她的眉毛立马皱了起来,大声道:“陆志远,你说话不算话,算什么男生!”
陆志远嘴角还挂着一块奶泡泡,他放下搪瓷大茶缸,小声说:“是我妈……”
杨桃庄一见盛子楚如此嚣张,气得浑身真哆嗦,声音尖利:“真是反了天了,这丫头再不教训教训,长大了肯定是个女流氓!”
盛子越将妹妹向身后一扒拉,挺身而出:“管好你的嘴。再敢说什么女流氓,我扇你大嘴巴子!”
杨桃庄被盛子越的凌厉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门口,抹起了眼泪,开始呼天抢地:“不得了啊,一屋子土匪,打了表弟不够,还要教训舅妈。大家都来看呐,这就是公家干部的教养……”
楼梯口回荡着杨桃庄的干嚎之音。
楼下有人从门口探出脑袋,冲着三楼喊了一嗓子:“陆桂枝,管一下你家亲戚吧,这样闹像什么样子。”
楼上也有人站在楼层平台上,对着梯井说:“陆工,要注意影响啊,晚上大家都要休息。”
杨桃庄眼珠子骨碌碌转:我就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女人谁怕谁!有本事来打我呀,看我不闹你个天翻地覆。
真是颗老鼠屎!盛子越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拳头有点蠢蠢欲动。她此前向三舅陆星华学了武当太极,一直有悄悄练习,自我感觉身体灵敏度与柔韧性都有所提升。
末世生存的经验让她体内依然留存着以暴制暴的本能,她向前跨出一步,却被陆桂枝一把扯住胳膊,声音低沉而严厉:“都给我回屋写作业去!”
盛子楚也被陆桂枝抓住,拼命挣扎:“明明我们说好的,打一架不许告状。呸!陆志远你这个骗子……”
陆桂枝发现女儿们都太有个性,真是不好管教。她大声喝斥道:“我说了,你们都回屋写作业,听见了没?”
盛家姐妹拗不过母亲,被她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拖着胳膊丢进小屋,临走前还关上门板着脸说:“都给我老实在屋里呆着,这件事我来处理。”
盛子楚攀着姐姐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求助:“姐,妈妈生气了,怎么办?”
盛子越安抚地拍了拍盛子楚:“你今天和陆志远打架了?”
盛子楚点点头,咬着牙说:“他骂我小狐狸精,他经常欺负女同学,我和他约架说好了不告状的!他言而无信。”
盛子越抱了抱她:“干得漂亮!”才小学一年级就知道维护正义,打败比自己壮实的男生,这样的妹妹让盛子越感觉很骄傲。
盛子楚被姐姐肯定,整个人顿时就变得神采奕奕,她咧开嘴,笑得有点傻乎乎的:“姐,你不怪我惹了麻烦?”
盛子越低下头,额头与她额头相抵,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微笑着说:“不怪。只是……以后记得捶他不要留下伤。”
说完,盛子越示意妹妹看自己:“以后和人打架,记得用力踹他膝盖外侧,这样他不觉得很痛,但是会站不稳。等制服了,你注意这里和这里——”
她摸着盛子楚腰部两侧、腋下前端,悄悄道:“打这里,这里打着疼,但不会出什么事。只要你控制力气,就打不伤也留不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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