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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莱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根红绳:“财不露白,这颗福豆可要藏好。”
    盛子越表情严肃、郑重点头,显然听进去了,这让罗莱很欣慰。他叹息一声:“你老师我一生富贵, 到老才明白这个道理, 你一点即透,难得!”
    盛子越背上她的小书包,带着老师交代的任务, 和父母、妹妹一起回到了陆家坪。
    凤凰28男式自行车果然结实,一家四口共骑丝毫没有问题。盛同裕骑车、陆桂枝抱着盛子楚坐后座,盛子越坐横杠上的小木板, 前面的车篓子里放着大包小包。
    “叮铃铃——”盛子越负责按铃铛,小手拨弄着簧片,向下一扒拉就是一连串清脆悦耳的铃声。
    道路两旁的电线杆迅速后退,盛子楚已经快两岁,能说不少简短的词,一路上开启话痨模式,不停地叨叨。
    “看——云!”、“杆儿——”、“树树树!”
    陆桂枝被她吵得耳朵疼,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爱说话啊?和你姐姐完全不同。”盛子楚回应她的,是兴奋的尖叫:“姐姐——姐姐——”
    盛子越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桔子棒棒糖递给后座,陆桂枝接过塞进盛子楚的嘴里,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桔子棒棒糖是盛子越专为妹妹做的零嘴。白糖熬化成棕红色糖浆,将空间出品的桔子剥开取桔瓣滚满糖浆,插上一根小木棍即成。桔香浓郁、酸酸甜甜,是盛子楚的最爱。
    陆桂枝不让孩子多吃糖,怕牙齿生蛀虫。盛子越每天最多给妹妹三根,所以能够吃到桔子棒棒糖是盛子楚最快乐的时光。
    路两旁是只剩下稻草秸秆根的田野,田埂上的野草倔强地伸展着叶片,这幅和老家一模一样的乡村冬天景象让盛同裕忽然产生一股对故乡的思念。
    一路踩着自行车,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寒冷。一句“我心安处是故乡”涌上心头,盛同裕笑了。
    “冲啊——”
    盛同裕忽然抬起屁股,双脚猛地向前一踩,自行车疾速行驶。
    陆桂枝笑着用脑袋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嗔怪道:“你发什么颠!”
    “老夫聊发少年狂,前携女,后带妻,棉袄单车,四口回家乡。”盛同裕诗兴大发,将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改了改,念出这么一句。
    盛子越迎着风大笑:“好——词!”
    人家是“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多大的气派。我们是棉袄单车回家乡,格局顿减。可是,真的很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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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星华一早就在村口等候。
    不知道为什么,考上大学之后接踵而来的阿谀之词、羡慕之色让他心情浮躁,他渴望得到姐姐、姐夫的指点,期待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更强。
    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看到人,他索性站在村口的老榕树下边打拳边吟诗:“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一趟拳打完,双掌合于腹前,静气凝神。晨光里,他的脸庞泛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华。
    “陆星华——”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从树后响起,陆星华定睛一看,竟然是乡村小学的徐秀丽老师。
    想到这人是盛子越随口编造出来的“三舅妈”,陆星华脸上一热,清咳一声问道:“徐老师,有什么事吗?”
    徐秀丽脸颊微红,眉眼含情,鼓起勇气道:“如果……我也能考上京都的大学,你可以带我爬长城吗?”
    鬼使神差地,陆星华点头了。七零年代的人都羞于表达内心的情感,男女之间如果问出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如果她考到京都,两人就得搞对象”的意思了。
    徐秀丽得到他的首肯,眼睛里绽放出耀眼的喜悦。她低下头拧着自己的衣角没敢再说话,似乎刚才的问话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勇气。
    “叮铃铃——”
    自行车的铃铛声打破了这一份沉默,陆星华跳起来大叫:“姐——越越——”
    盛同裕将车停在陆星华跟前:“星华,等很久了吧?”
    陆星华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刚来你们就到了。走!回家去。”他上前接过自行车龙头,单手抱起盛子越,将她放在地上,看着从后座下来的陆桂枝和盛子楚,微笑着打招呼。
    “楚楚,叫三舅舅。”
    盛子楚挣扎着要从母亲手里下来,陆桂枝弯腰将她放下,笑着说:“这老二啊,坐不住,抱着都不消停。”
    盛子楚双脚一落地,就走到盛子越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姐姐——吃糖。”
    盛子越拉着她的手,往她嘴里塞了颗树莓,严肃地说:“下午吃了饭才能吃糖。”
    盛子楚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姐姐严肃说话。她撅了撅嘴,含着清甜的树莓心满意足地说:“好——听话。”声音娇嫩可爱,甜得简直要滴出水来。
    看到站得远远的徐秀丽,盛子越灿然一笑,挥手打招呼:“徐老师好!”
    徐秀丽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向陆桂枝等人打过招呼,摸了摸盛子越的头:“这孩子才五岁就能坐得住,现在上小学肯定成绩好。”
    盛同裕忙谦虚了几句。
    盛子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陆星华,想到前世徐秀丽对三舅的情义,决定帮帮她。
    “徐老师,你参加高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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