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盯着厉南偃背后的宁锦, 啧啧了两声, 意有不平:“老子连个对象都没有, 这小毛孩子都带着小姑娘满地里跑了。”才十五岁吧?就带着女朋友骑着摩托车,风光得很啊!
“哈, 你要是也买台摩托, 保证有姑娘跟着你跑。”
“别看人家年纪小,人家这收粮食的摊子可不小, 咱们县城全都是他在搞。你们想想, 前两年还有那些外地来的人收粮食,这两年还见过吗?”人群中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 众人才发现确实如此。以前大家交完公粮,多余的粮食瓜果要么自己去县城卖掉,要么卖给上门收的外地商人。可是这两年却完全没有见到外地人,全都卖给了厉南偃。
“那他可不少赚钱。”过了半天, 有人幽幽地说, 语气中带着羡慕。
“你以为收粮食是容易的?要是钱这么容易赚,谁不去干?”也有人比较理智。跟农村这些老人妇女打交道,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外地收粮食的人, 被老人或者妇女小孩碰瓷,坐在地上撒泼讹钱,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厉南偃也不是没遇到过。
再说了, 收粮食都要自己先垫钱,然后送去上家那里,不认识人没资金,也干不了啊。
一群人沉默了片刻。
“唉,人家自己有房子有车子,家里肯定还有老容大夫留下的存款,自己会赚钱,长得也比你帅,小姑娘当然喜欢。”房子是新的,原来的房子在村里,后来容老大夫去世后,厉南偃就找人在村边上盖了新院子,离村子几百米。车子更不便宜,差不多抵上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呵,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有钱有房子有什么用?”最开始发牢骚的男人紧盯着厉家的方向,冷笑起来,“以为人人都是丁五那么胆小?你别看他在咱们村里横,真要是碰见狠人,说不定跪在地上叫爷爷,人家都不放过他。”
厉南偃当然听不见这些人的议论,但是就算是听见,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自从爷爷出事后,村里受过爷爷帮助的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给他和奶奶出头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些人的存在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他把车子放在院子里,端了水盆,一点点擦拭着,直到整个摩托车锃亮锃亮为止,神色宁静。
今天在医院里,奶奶和宁锦的相处很好,他站在一边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温暖,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宁锦对他太好了。
厉南偃当然明白,宁锦对奶奶的关心,哄奶奶开心,给奶奶按摩,都是因为他。
所以,当宁锦用超人的记忆力,将这次考试的所有卷子都复写出来,跟他一起一点点复习知识点的时候,厉南偃前所未有的配合。哪怕实际上,他大部分都听不懂。
宁锦早有准备,又拿出了在县城新华书店买来的小学综合测试卷,让厉南偃去做。
和宁锦小学知识基础扎实不同,厉南偃的小学知识就已经有了很多缺失。宁锦想要知道的就是他的真实水平,然后针对性地给他补课。就算是体育生,也是有文化课分数线的啊。
看着厉南偃明明很痛苦,耳朵都要耷拉下来却还是打点精神答应好好复习的样子,宁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厉南偃就是有点小别扭,实际上真的很乖啊。如果他能生活在一个充满爱和温暖的环境里,他肯定是一个阳光小天使。
厉南偃僵硬了脖子,等宁锦把手从自己头顶挪开,才愤愤嚷着:“男人头,女人腰,都不能乱摸,懂不懂?”
宁锦斜着眼睛对他笑:“你懂?那你跟我讲讲,女人腰怎么了?”小毛孩子,还跟她装深沉呢。
厉南偃哑口无言,看了宁锦几秒钟,哼了一声拿着卷子走了。他也是在外面听别人说的,具体啥意思,真的不太懂。
丁帆听说厉南偃回来了,颠颠地跑过来找厉南偃去打台球。
然后发现自己被拒绝的原因,竟然是厉南偃要做卷子。丁帆一脸的怀疑人生,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厉家。
厉南偃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在家里做卷子的感觉有点新奇,不过认真思考然后解决题目的时候,那种满足感也是前所未有的。这和他自己练武有所突破的感觉,有点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到处都是讨论试题、对答案的学生,许妙妙坐在最后一排,神情平静中带着得意。
她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自己带着锦鲤属性。靠着她的好运,原本住在深山里的许家,现在已经从赤贫变成了小康,许妙妙自己也成功地从山中那落后简陋的学校转到了靠近县城的三中。
来到三中的第一场考试,许妙妙当然想要一战成名,为之后得到更多的关注和资源,成功考入最好的一高奠定基础。
所以在一进校,许妙妙就一直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着要考个全校第一名。她有经验,这样会帮助她心想事成。
就像当初三婶怀孕的时候,她看不下去三婶凭借据说会是个儿子的肚子就天天欺负她妈,心中想着让三婶流产,果然不到一个月,三婶就摔了一跤,流下了一个刚刚成型的男胎。
三婶再也威风不起来了,还被奶奶骂了个狗血淋头。
奶奶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孙子,孙女足足有四个,心里就盼着三婶给她添个大孙子,听人说三婶这肚子里准保是男孩后,差点把三婶捧到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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