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围观者, 感觉发挥的空间也比之前更大些。
思索片刻, 温兮语开腔:“哎呀,教授, 我怎么感觉似乎有点头晕呢, 是不是喝多了呀……”
有道是,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先装柔弱, 之后再小白花顺势歪倒一波,如果能够趁机靠在他肩上, 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温兮语手刚抚上额头准备凹个造型, 就听谈隽池蓦地出声:“看着不像。”
温兮语:“?”
还没开始表演就直接被戳穿, 她干咳一声, 挣扎道:“怎么就不像了,确实有点难受呀。”
谈隽池手肘搭在窗沿上,指骨屈起抵住下颌,目光平静地看着温兮语:“那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温兮语:“……”
“倒也不必。”她很快坐直身体,乖乖安于一隅。
一片难言的尴尬氛围中,温兮语大脑飞速思考——不行,不能这样沉默下去,还是要主动出击。
“谈教授,谢谢您今天送我。”她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车窗外,“不知道顺不顺路呢,太麻烦您啦。”
“没事。”
好的。
差点忘了这个男人软硬不吃,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这种没有明确目的的搭话纯属自讨苦吃。
本来温兮语不想提这茬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忍住,眨巴着眼问:“那个,刚刚您为什么不让魏淮哥送我呀?”
挨挨蹭蹭的话,踩在越界的线上,小姑娘颊边的软发自然垂落,眸光中试探又天真。
像是小猫伸出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谈隽池偏过头,起伏明灭的光影于轮廓分明的侧脸流转,意味并不明朗。
他神色难辨,黑眸愈发沉静似深潭,半晌,唇边挽起一丝疏淡的弧度,嗓音低沉道,“觉得你会想要问我问题。”
温兮语没反应过来:“什么?”
“比如家庭背景,过往经历,人际关系……”
随着男人不紧不慢地低缓叙说,温兮语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而本就粉嫩的耳尖更加冒红。
原来之前她和魏淮哥套信息的时候,他都听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兮语羞耻懊恼得可以用脚趾抠出一套梦幻芭比别墅,并在上面摆好“peacelove”的小牌牌。
好在她心理素质还算过硬,梗了一会儿逐渐平复过来,并进行自我安慰——听到就听到了,学生关心老师这不是天经地义嘛,有什么好心虚的。
没错,就是这样。
温兮语重振旗鼓,侧过身对着谈隽池。她微抿着唇,不闪不避与他对视,声调却软糯得像是在撒娇:“我那就是想多了解您一点嘛。”
路灯的冷芒撒进窗沿内,车厢里彻底安静。
“……”
温兮语深觉翻车次数多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在极度尴尬的情况下她还能像现在一样镇定若狗,稳如磐石。
她倏忽记起,之前给哥哥挑生日礼物的时候,自己还给谈隽池买了一条领带,今天也巧了,正好带在书包里。
上次想请他吃饭也没请成,不如用这个来表达谢意。
温兮语拿出礼品包装盒,踟蹰片刻,小心地递出去:“教授,之前您帮了我很多,这是我送给您的回礼。”
她瞅了瞅谈隽池的神色,又解释:“是领带,觉得很好看,很衬您,就买下来了……”
“什么时候买的。”他问。
闻言,温兮语愣了一下,回忆,“大概是上两个月。”
谈隽池注视她须臾,而后接过礼盒,放在了座位边上。温兮语心知他这算是收下了,忍不住有些小雀跃。
交谈间司机已经停在学校大门口,恭敬出声提醒,温兮语往外瞥了眼:“啊,我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
她要开门下车时,谈隽池道:“温兮语。”
“嗯?”
温兮语转过身,睁大了双眼。
乌黑的发丝在凉风中拂过她的脸颊,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眸光莹亮,颜色极好。
谈隽池仍那么看着她,并不立即开口。他的神情不知何时带了些思量的意味,深暗沉邃,但却仍不露声色。
过了会儿,温兮语听见他说。
“下次想知道我的事,没必要问别人。”
男人顿了一下,黑眸浮现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我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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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魏霄儿订婚宴邀请的时候,温兮语是有些意外的。
虽说周氏集团的势力盘根错节,魏家能与之联姻远算不上吃亏的那方,但温兮语也没想到两人会确定得这么快。
之前达成的表面夫妻共识,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化妆间里,温兮语趁着无人的罅隙,抓住机会询问魏霄儿:“亲爱的,你跟周随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害,就那样。”人前的魏大小姐端庄得体,人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周随说了我俩只是契约关系,我总不好上赶着跟他说我对他感兴趣,想跟他谈恋爱吧,这话谁听了不得吓跑。”
“所以……”温兮语斟酌词句,“你现在采取的就是静观其变策略呗。”
“对,敌不动我不动。”魏霄儿煞有其事地总结,“只要周随没眼瞎,我相信时日久了,他会正确地认识到我的魅力。”
聊了一会儿,门口有人敲门,说是时间差不多了,让新娘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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