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很喜欢,超级喜欢,喜欢的要命,只要一见不到你,我就比语文考试拿零蛋还要难过。一想到你会跟我分手,会不喜欢我,不愿意再靠近我,我就觉得有快死掉那么难过。”
“我知道我这样道德绑架不好,也对你不公平,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能逼着你非要喜欢我......”
“无论怎样都好......只是宴宴,我可不可以,跟你要一个缓冲期,让我慢慢适应一下行吗?”
他僵硬地抬起手微微摊开,掌心放着一个透明的小药瓶,里面空空的只有可怜巴巴两颗药丸,晃动起来都不见什么声响。
“我还有两颗后悔药,你说过这是长期有效的,所以那两句话,我现在要收回。”
“一句是在巷子里,一句在教室,我说......我说如果你提分手,我一定会答应的话......我都要收回,所以宴宴你现在要是跟我说分手,我可能不会答应......不会马上答应了。”
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余惟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混着雨点砸地的动静,沙哑得更厉害。
“求求你了宴宴。”
“别提分手好不好?如果真的很烦我,很讨厌我,可以继续给我摆脸色,或者干脆冷暴力我,我都能接受......就是能不能,别急着跟我分手......”
这个倒春寒冷透了。
寒风大大小小从身边吹过,余惟紧紧咬着牙关,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心甘情愿以最卑微的姿态站在他的审判官面前等待最后的审判。
雨天的天景花园安静得出奇,一个来往的人的都没有。
话音随着凉气散了,雨声就占据了主场,滴答滴落在水面,荡开层出不穷的涟漪。
等不来回应的余惟守着最后的希望一点点黯淡,目光也落下了,缓缓收回手放回身侧——
“哥。”
温别宴忽然叫了他一声,清冽细软,潜藏的温和一如往常。
像是烘堂的火星,本以为注定是死灰的命运被微弱的一簇火苗整个点燃,余惟眼睛霎时被重新点亮,蓦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宴,宴宴?”
“哥。”
为了让他安心,温别宴含着浅浅的笑意又叫了他一声。
他说:“你不是说过,要让我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忘,每一句有关爱你的话,我都记得。”
余惟这次是真的傻掉了。
动动已经僵硬的手指,忘了还可以眨眼睛,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放慢,生怕一个不小心,眼前的一切就会变回泡影消失不见。
“没有人要跟你分手。”
温别宴的声音隔着半近不远的距离传过来,恰好可以让他听见:“就是你男朋友被你宠坏了,一件简单的事情被他弄得复杂了,笨得好久才想明白。”
“他一直都在等你过来哄他,可是等了好久你一直都不来,没办法,他实在是想得不行忍不下去,只好自己过来了。”
“我之前总说你一跟我说话,我就忍不住想要抱你,但是现在我发现,排在拥抱之前,更加强烈是想要见你。”
“哥。”他微微放低了声音:“不管失忆还是没有失忆,我的心从来都只有一颗,只会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只会是你,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想说的话说完了,等待的人调了个个,却是同样等了半晌也等不来一声回应。
余惟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一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出奇,也红得惊人。
温别宴被他盯得太久,目光不由自主闪烁起来。
迈出这步说出那一番话已经是他所有的勇气。
无措地攥紧了雨伞,他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快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的傻子。
本着哄人就要哄到底的责任心,温别宴悄悄长吸了一口气,红着耳朵对他摊开手臂:
“哥,要抱一下吗?”
雨伞可怜巴巴被主人扔在了地上。
温别宴被大步冲过来的余惟一把揽入怀里用力抱住。
仅剩的一把伞轻松遮住了两颗心,寒风冷雨都被挡在外面,只剩它们紧紧靠着彼此裹着滚烫的温度欢喜跳动。
隐约有水珠浸透雨伞落在他的后颈,又顺着颈窝滑进衣领,从温热变成冰凉。
漏着冷风的缺口终于被堵上,温别宴闭上眼睛笑了,无比依赖地将额头靠在他肩上,抬起手臂回抱住眼前的少年,心满意足。
“男朋友,你的睡衣落在我家了。”
他窝在他耳边慵懒亲昵地蹭了蹭:“我妈让我给你带去学校,不过我没带,转手放回了房间。”
“这样下次你再去,就很方便了。”
他的少年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失而复得一般更贪婪的拥抱。
男朋友的怀抱真的好暖和啊。
温别宴埋下脸满足地想,现在在倒春寒这么冷,他应该来得更早些的。
不过没关系。
幸好,现在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很轻了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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