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睡?是睡不惯吗?”寒亭松说:“要是睡不惯我们...”
“没有,睡得惯。”韩子期很喜欢这里。
寒亭松站在离他不到两米的范围内,就只简单“嗯”了一声。
明明不远的距离,却因隔着两堵半身的墙,给韩子期一种触摸不到的距离感。远到即便吹来一阵强风,他都没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韩子期并不喜欢这种感受。
“晚安。”他轻声道,垂眸转身离开。
“你说什么?”寒亭松叫住他,“风太大,我听不清。”
可风早就吹过,眼下一片宁静,高层小区,安静的连蝉鸣都听不到。
韩子期扶着门把手,“没事,我……”
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全断在惊恐万分的余光中。
只在几秒的范围内,寒亭松扶着栏杆向前走近半步,一只手支着平台,纵身一跃,稳稳跳到韩子期的露台处。
“你疯了!”韩子期转过身,心底一沉,惊慌失措,“这里是二十六层,万一……”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寒亭松打断他的话,站在距他只有一米远的范围内。
一阵风起,周身环绕着少年身上淡甜的草莓香气,是对方曾说过好闻的浴液味道。
这样近的距离,寒亭松一定可以闻得到。
也许是目的不纯,或者仍旧心虚,即便韩子期藏着掖着,他也知道当初用这款浴液的动机。
但他的“对手”太过精明,韩子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心虚把视线下移,落在了寒亭松的脖颈上。
男人的上衣领口在跳跃的过程向左偏了偏,锁骨的位置凸显在他眼前。
自从上次寒亭松喝醉后,他身上的某些部位,就成为了不敢言说的禁忌。只要一看到,就会让青涩少年紧张到脸红心跳。
韩子期的视线避开那里,向上移动,停在对方脖颈的青筋处,之前寒亭松曾握着他的指尖,触摸过那里。
当初寒亭松说,如果他喜欢的人,顺着这里吻到的锁骨,他就会发疯。
在韩子期看来,这句话的重点不是吻,也不是发疯,而是喜欢。
“在想什么?”
韩子期从自己编织的胡思乱想中抽离,他把头垂得更低,确保不会再看到男人的眼睛和脖颈,“没什么,晚安。”
说罢,韩子期转身才意识到什么,他倏然顿在原地,回头看向男人,“你...你从我这儿回去。”
“好。”寒亭松摇头笑了笑,跟着对方回到房间。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韩子期埋怨。
“你是在关心我吗?”
韩子期没有直面回答问题,“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
“不用,我很喜欢。”男人手放在他头上,指尖轻撩过他的发梢,“晚安。”
*
高考过后,送走了高三毕业生,学校清静异常。即将来临的期末带给非毕业年级压力,却控制不住期待即将来临的假期。
但这群人当中,永远不包括韩子期。
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件更在意的事,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折磨他。
他就要过生日了,十八岁的生日。
当初韩司君生日的时候,寒亭松带着他哥去迪士尼玩了一整天,足矣让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开心了一整个星期。
那这次换成他,是否也能换得同等成度的开心。
但与他哥的生日不同,直到生日前一天,家中依旧平静。
甚至在刚才,寒亭松还接到同事约他出去吃饭的电话。
两个人的室外窗台距离近,只要一个人的不关窗户,另一人就可以清晰听到声音。
韩子期坐在书桌前,在一道选择题前研究了十分钟,仍没得出答案。
直到隔壁传来的脚步声,韩子期尾随对方走出去。
他假装去客厅接水,看到寒亭松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韩子期终于开口,明知故问道:“你干什么去?”
“和蒋宁他们吃饭。”
韩子期知道蒋宁这个人,只要和他出去,就必会喝酒。
“那你少喝点。”
也许是心虚,又或者怕被人反问些他答不上来的话,韩子期加了一句,“我就是怕你喝多了还得打电话叫我去接你。”
“就很烦。”韩子期接道。
寒亭松无奈笑了笑,“好,这次一定不骚扰你,要是晚了,我就不回来了。”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收回话已经来不及。
“好了,我走了。”寒亭松说:“记得跟你哥说,晚上不用管我饭了。”
房门被关上,韩子期握着水杯顿在原地。
恹恹的。
*
饭后,韩子期登上直播间。
随便翻出一套化学卷子来写。
「date你今天怎么了?」
「宝贝儿,你知道自己选择题连着错了五道吗?」
「这算什么,你们没发现,他做物质的量的计算题,用的是动能定理的公式吗?」
「所以,崽崽到底发生了没什么,让你今天这么心不在焉的?」
「是啊,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们说说嘛,状态不好逼迫自己学习也照样学不下去啊。」
“没事。”韩子期仍低着头,试图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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