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很快就凑齐了,安嘉乐把东西送到了邵玉华的面前。
“你要不然再点一点?”
这本来是客气话,但是邵玉华真的过来点了一遍。
安嘉乐的脸颊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你还真以为我缺你这点东西吗?”安嘉乐气得几乎要吐血。
邵玉华一脸的漠然,让人把箱子盖扣上。
“一码归一码,安少爷的诚信已经没有了,不要那么自负。”
“……”安嘉乐。
安定了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甚至有种从嘴里跳出来的冲动。
“行行行!你真行!邵玉华你把东西清点好了,从此之后咱们两清了。”
安嘉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或者说这句话是想干嘛,或者是威胁一下她,让她意识到自己做,让她因为所做的事情而后悔,但是邵玉华的脸上十分的平静,平静得让他有种他们是在谈生意的错觉。
“那就不打扰安太太和安少爷了,告辞。”
邵玉华提着裙子走在后面,纤细的身量摇曳生风,那种轻盈凉薄又透着庄重的气势,瞬间让人产生了强烈的距离感,就像是有人要走进水墨画里的感觉。
虽然那人依旧还是土气的,但是一旦这种土气的人和众人产生了距离感之后,突然间让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情,这种异样的感情压在心上沉甸甸的,无法形容。
安嘉乐还想大发脾气,但是那人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了。
萧氏脸色漆黑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你呀!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要是你爸爸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你,以后不把安家的家业交给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邵玉华大步从安家走出来。
手底下的这些伙计们动作麻利,都已经把箱子装在牛车上了。
来的时候装了五车,走的时候还是五车。
王先生把账本交给她。
“少东家您过目。”
邵玉华巴掌本届过来一目十行。
“嗯!走吧!今天我请客,凡是来的弟兄一个人十块钱,今天我请客福顺楼吃烤肉去。”
众人齐刷刷地应了一声,打了个脆响,浩浩荡荡地往家赶。
邵宸延知道他们肯定大胜而回。
邵玉华回到家顿时有点心虚,别人她不怕,她就是害怕爸爸说她惹事儿,毕竟一个姑娘家去婆家要彩礼这么大的事儿传出去肯定不好听,搞不好以后连婆家都难找,真要是闹到以后找不到男人了,那就应了萧氏那几句话了,没有哪个庙能装得下她这尊菩萨了。
虽然邵玉华思想已经进步了很多,可是她还没有到不嫁人的地步。
一阵心虚感涌上心头,邵玉华都有点不敢进家门的感觉,可是她身后还拉着几车彩礼呢。
邵宸延知道丫头出门要彩礼这件事,他就想看看这段时间邵玉华的成绩到底怎么样?别像有些人一样在家里窝里横出门就胸爆了,还有她对安嘉乐的感情到底到了那一步了,最后一刀斩断不留后患了。
所以对要彩礼这件事儿就成了一块试金石。
结果邵玉华一进家门就看见邵宸延身上披着厚衣服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正在等着她呢。
“爸!”
邵玉华从车上下来低着头来到他身边。
邵宸延瞄了一眼后面满满登登的箱子。
“回来就好,你妈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蘑菇炖小鸡儿,赶紧去吃吧。”
“哎!”
邵玉华顿时心花怒放,装着淑女的样子行礼,然后快步往后面吃东西去了。
东西摆了一个院子,邵宸延让王先生带着人记账,入库房。
王先生笑着把经过讲了一遍。
邵宸延心里头打开了一扇窗一样。
看来他对邵玉华的栽培算是没有白费。
王先生也顾虑道:“人家安家的人骂我们小姐以后找不到人家呢。”
邵宸延想想也对,今天邵玉华自从踏进安家做了这件事儿起,以后肯定难说亲了,毕竟没有人敢轻易地娶这样的儿媳妇回家,但那又如何?也比在安家窝囊得被人欺负死强得太多了。
再说了女孩儿也不一定就要嫁出去,招个女婿回来不也挺好的吗?
这件事儿,邵宸延早就盘算上了,只是没跟人提就罢了。
离婚的事儿很快就过去了,安家那边安静如鸡,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年月虽然离婚的事儿比较少,但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报纸上隔三差五就有人登报解除婚约,或者是登报离婚的,这都已经成了知识青年的进步标志了。
安家也不例外。
安静了一个月之后,不知道是谁在报桌子上刊登了安嘉乐离婚的消息。
开始的时候轰动了几天。
人们的关注点不是在离婚这件事儿上,关注点是安嘉乐的身份上,安嘉乐是安家的大少爷,这个身份在上流圈子里可是香饽饽,一旦有人把这个位置空出来大把的女人想要求上位。
男人有点风流事儿果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听说这些进步青年口口声声喊着什么男女平淡,但是通过这件事儿证明哪里会有真么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闹了几天之后,报纸上的消息就消失了,人们又归于了平静。
人们的记忆总是短暂的,很快大家就不记得这件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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