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双脚落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缓冲,稳稳地停住,又往后一靠,躲在了里头的那片绿化带里。整个过程只有两秒。
岗亭里的那个年轻保安抬起头,只觉得刚才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他疑惑地起身,往那边的方向望了望,但不出所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疑惑的保安又坐了回去,收起手机,按了按眼周,“算了,还是不看手机了,这飞蚊症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宁诚实见他不仅没有起疑心,还闭上眼睛做起了眼保健操,仿佛刻意给她制造机会一般,便站了起来,沿着刚才那辆白色货运车开走的方向走去。
在开始行动之前,宁诚实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杆子,这里的监控不少。
她发现,富奇的这栋楼基本以白色为主,她想了想,下一秒就变成了原形,只要她贴着墙走,这样小小的一团白色物体就不会很起眼了。
宁诚实沿着墙根往前摸索,这一次,货运车没有消失,她很快就发现,汽车停在了工厂大楼的另一边,是一个露天停车场。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后面的两扇门也大敞开着,从里面下来了几个男人,留了两个人在车上搬桶,而底下的人则是接应着把桶放到地上。
虽然桶的重量不轻,但估计这样的一套动作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所以那几人都十分熟练。
没过多久,小货运车上的所有桶就都被搬了出来,一一排列着。
随后另一批穿着工作服的人也推着推车来到了这里。
领头的那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在上头写写画画,嘴里问道:“你们这一批总共多少量?”
刚才搬鱼的其中一个人回答了一个数字,宁诚实数了数,就是桶的数量。
工作人员将几个标签依次贴在桶上,接着两方就做完了交接。穿着工作服的人一起把桶抬起来,装在了带来的推车上,往回走去。
停车场这里没有别的路,宁诚实不好起身追过去,于是就先暂时埋伏在外面。
收鱼的那些人忙完了这一趟的工作,都放松了下来,坐在地上或是背靠着车休息,其中两个点了支烟,夜色中猩红两点忽明忽暗,烟气袅袅升腾。
另外一个没抽烟的看起来比较年轻,估计是没来多久,望望抽烟的两人,“咱们这儿,不是不让抽烟吗?”
“嗨,说是这么说,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那人甩了甩手。
“就是,你怕什么,又不会着火。”
被他们这么一说,那个新来的顿时也放松了下来,向那两个老人要了根烟和打火机,点上。
他叼着烟,闻了闻自己的领口和袖子,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口齿不清地抱怨,“难闻死了,身上一股子鱼腥味儿。”
“可不是,我最近回到家,孩子都不愿意跟我亲近。”
“活鱼还好了,那些烂掉的死鱼味道更大。”
“其实管它难不难闻呢,咱们领到的工钱不低不就行了。”
新来的那个突然有些好奇,一手夹着烟,指了指刚才那帮穿工作服的人离开的方向,低声问道:“哎,李哥刘哥,你们知道,他们要买那么多鱼干什么吗?”
抽着烟的另外两人摇了摇头,神情满不在乎,“不知道,不过这家公司不是那个什么搞科研制药的吗?研究一下鱼,或者提取什么药物,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另一人反驳,“不,我比你们来得早点,我猜,这些鱼可能是拿来喂什么东西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搞什么奇怪的研究?”
“不说了不说了,这关咱们什么事儿啊。”
“也是,反正我是搞不明白他们文化人的。”
关于“为什么”的话题无疾而终,看来这些人只负责收鱼,别的什么内幕消息都不知道,宁诚实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抽完了一支烟,那个新人抽空去了趟厕所,接着很快,他们就又挨个上了车,小货运车调头,缓缓地驶向了外面,不知道是不是要为下一趟运货做准备了。
此时天空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路灯依次亮起。
停车场已经没别人了,宁诚实走出暗处,小身子一跃,“嗖?”地一下,就朝着那些拉推车的工作人员离开的方向奔去。
那个方向没什么岔路口,宁诚实一路飞奔,最后进入了工厂内部。
只见工厂里面灯火通明,装修也与外面一致,基本都是纯白色,看来这里的清洁工工资也很不错。
放眼望去,一楼的人不多,缩成一团的宁诚实在里头有着绝佳的保护色,简直如鱼得水。
她正想探究一下一楼,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连忙刹住车,往角落里躲去,平平地摊开四肢倒在地上,最后闭上了黑豆眼,与四周融为一体。
果然,结伴而来的两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她,神色如常地按下了电梯。
“四楼的那位,又到进食的时候了吧?”等电梯的时候,一个人开口了。
“嗯。”另一个人估计是寡言少语的性子。
“唉,我真羡慕你,也就这段时间忙点,其他时候都闲,不像我,天天加班。”电梯到了一楼,两人边说边走进了电梯。
过了一会儿,宁诚实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电梯上方那缓缓变化的红色数字,在3的时候停了一会儿,又在4的时候停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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