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焰有种重要日子要剪头发的习惯,余倾清洗澡的时候他跑到巷子口剃了个头。回来的时候问被他摁着老老实实吹头发的姑娘:还可以吧?
余倾清是真的认真看了一下的……没看出来有什么差别。
小伙子凑近了, 指指鬓角:这里, 长度和上次不一样。
女孩很好说话, 点吧点吧脑袋:是有点不一样。
林焰满意了,接过电吹风跟她说:老板还想多剃掉半公分, 我不肯, 那样好搓。
他的手机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正在放周杰伦的歌,余倾清转了个身, 软软靠在他身上, 手指攥着他白色T恤外面的黑白格纹衬衫,马上衬衫就被她额边的碎发弄湿了。
“我觉得我要拿最后一名了。”她还在担心这个。
她刚来温陵没多久, 不太了解情况,但林焰年年参加,心里是很清楚的,十分笃定:“你让对手两百米你都是第一。”
那天他给余倾清掐表,这丫头瘦归瘦,真有力气, 两千米稳稳妥妥的。
但也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不算话的是他,这几天压根没让姑娘起来床。
这样不行。
正直小伙凑在姑娘耳边:“我保证今天不乱来。”
余倾清看着他,轻轻哼了声。
他就笑了,拨了拨吹干的头发,拍拍脑袋:“去换衣服。”
余倾清在房间里捣鼓了好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林焰眼前一亮。
是另外一条裙子,黑白格纹的娃娃款,没什么腰线,蓬蓬的一直到大腿中间的位置,有个白色的海军领,泡泡袖。看着和他身上的衬衫像情侣款。
余倾清把长发束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头发太多,绕了好几条皮筋才稳住,身上一个斜跨的毛绒包包,她走近了林焰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白色的鸭子。
他的长指伸手拨了拨鸭脚,不知道这丫头哪来这么多小动物。
他认认真真将她看了个遍,发现她涂了口红,低头想亲,最后吻落在她颈上,怕把她口红亲花了。
她赖在他怀里小声说:“这样好不好看?”
“好看,新买的?”
“你不是说我穿裙子好看……”
林焰的手在她后背上摸了一把,摸到搭扣,问她:“白色的?”
她嗯了声。
他又摸了摸,明明知道长什么样,明明是他亲手洗的,却还是想看看。
“你,你说今天不乱来的。”女孩哼了哼,又柔软地贴在他的怀抱里,偷偷在笑。
男人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嗯了声。
下楼的时候,和老太太打牌的牌友都探头看:“哦哟,两个人都那么好看,以后小孩要去拍奶粉广告哦!”
老太太美滋滋地牌桌上抽两张红色的塞给孙子:“阿嬷给你加箱油,带倾清好好玩。”
林焰刚才觉得有意思,把毛绒鸭子拎在手里,这会儿直接把钱塞小鸭子嘴里。
还拍了拍,叮嘱小崽一样:“喏,零花钱,别弄丢了,明天请同事喝饮料。”
老太太看的没有再高兴的了。
上车的时候,林焰顺势把鸭子包跨在身上,垂眼瞧了瞧姑娘的裙子。
只见她踩着高跟鞋,裙摆一撩,细白的长腿一跨,跨上车,凑过来跟他讲:“我穿安全裤了,没关系。”
一阵凉风拂来,最后几朵紫藤花落在了地上。
他们在这个小院里从生疏到亲密,从花开到花落,如今说着只能告诉彼此的悄悄话,一起去高中时的同学会。
余倾清觉得,自己当初决定要回来真是太好了。
林焰沉默地抚了抚她膝盖,怕她冷。
她牢牢箍着他的腰,笑嘻嘻:“快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车开至半路,女孩小小唤了声:“阿焰。”
“恩?”
“我好喜欢你。”
他在风里笑,忽然加快了速度,听见女孩开心得小小尖叫。
包厢已经开好,林焰在门口遇上基地的某个领导,看着像是要聊一会儿,余倾清自己先进去了。
这次的组织者、饭店老板叫孟合,他哎哟一声,认出来:“余招娣?”
余倾清笑着点头。
孟合:“哎呀,你越来越漂亮了!”
大家一听,回头看,看见门口一美女,身高腿长,脖颈天鹅似的,五官很熟悉,却说不出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漂亮两个字足以概括。
纷纷都围了过来。
余倾清还能一一叫出同学们的名字,大家久不见了,都很亲热,一个正怀孕的同学看着她那把细腰感慨:“我这都二胎了,身材是彻底回不去了,好羡慕你啊招娣。”
另外一个女同学:“是啊是啊,余招娣你结婚没有?这也保持的太好了。”
“还没。”她笑了笑。
林焰从外面进来,小时候他本来就是女生们班草榜单永远的一位,这么多年还这么能打,立马就被男生们闹着罚酒,被女生们笑着维护。
他的目光锁着她,扬声喊:“余倾清,包忘了拿。”
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
他的手递过去一个小小的鸭子包,女孩接住,轻轻哦了声,刚才跑太快,忘了。
“咦,你改名字啦?”怀孕的同学问。
“是,叫我倾清我可能更喜欢。”她笑了一下,没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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