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要离开一年?”姜俞帮姜鲤把掉在地上的衣架捡起,“方险那狗……方险那边怎么办?”
姜鲤收起脸上的笑意, 从姜俞手中接过衣架转身挂好:“他……说会等我一年。”
姜俞闻言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姜鲤出国的机票是上午十点钟,下楼吃完早餐后,姜俞就开车把她送去机场。
越靠近机场,姜鲤的心里就越复杂,明明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背着相机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拍自己想拍的景色,但是她心里好像并不怎么兴奋。
“阿鲤,哥哥刚才在车上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姜俞拿着姜鲤的行李箱站在安检口又嘱咐了一遍刚才在车上说的话,“危险的事情不要做,危险的国家不要去,在外面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要保护好自己,钱不够了告诉哥哥一声。”
周围人声嘈杂,但姜俞的声音清晰入耳,姜鲤从他手上接过行李箱拉杆,浅笑道:“知道了哥哥,我又不是没出过国,你忘了,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就经常跑国外的音乐会上演奏钢琴了?”
“那性质不一样,总之哥哥刚才说的话你都要好好记住。”姜俞揉了揉她脑袋,柔声道,“记得每到一个国家都要跟家里联系,时常报平安。”
姜俞顿了顿,轻咳一声,神情有些怪异:“也顺便常跟方险那厮联系。”
闻言,姜鲤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了哥,你赶紧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去排队安检了。”
姜俞抬手看了眼时间,点头:“嗯,进去吧。”
“少喝点酒,照顾好自己和爸爸,我会经常给你们打电话的。”姜鲤说完给姜俞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拖着行李箱进入安检区。
一转身,姜鲤的脸上就没了笑容。
方险昨晚打过电话,说今天不会过来送她,果然,他今天真的没有来。
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因为最后没见到方险而失落,又因为方险没有过来送她而感到庆幸。
他来,她肯定舍不得走。
在休息室里等候飞机的时候。,姜鲤在里面遇见一对老年恋人,俩人头发都已花白,看上去感情很好,老爷爷温柔体贴,会帮老奶奶绑鞋带,整理脖子上的围巾。
还时不时的问老奶奶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什么,而老奶奶总会温柔的摇头。
坐在对面的姜鲤被老爷爷和老奶奶总是温情相望的眼神给冲击到了,他们眼里都有星星、有彼此,姜鲤看着他们,突然很想方险。
她乘坐的航班广播正在通知登机,姜鲤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随后又有些失望的把手机放回包包里。
对面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听到广播通知之后拿着小背包相携着离开休息室了,姜鲤坐在原地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拖着行李走出休息室。
……
从机场离开的姜俞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公司。
到自己办公室后,姜俞犹豫几分钟,拿起手机给方险拨了个电话。
于是,一处高层住宅里,方险刚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就接到来自姜俞的电话。
“人送到机场了?”方险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和香烟往阳台走去,语气平淡。
电话里的姜俞道:“嗯,估计现在已经起飞了。”
方险没有说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敲出根香烟叼在嘴上,然后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头上,用手笼住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你为什么不去机场送阿鲤?”姜俞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头传来。
方险倚在栏杆上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看见她,我会犹豫。”会犹豫是否真的要让她离开自己一年。
方险知道,只要他开口,姜鲤就不会走,但是他并不想让姜鲤因为和他在一起而束手束脚,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
她才23岁,是个还没有多少阅历的小姑娘,是应该多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而不是被他用感情绑在以爱为名的围城里。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让她走?”姜俞的语气突然有些郁闷,“对于阿鲤来说,你说的话肯定比我说的话管用,虽然我这个当哥哥的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你让她不要走,她肯定不会走。”
阳台上的风很大,指缝里的香烟还没风抽得多,方险夹着香烟在栏杆上轻轻敲了敲,把烟头上的灰烬和多余的火星子敲掉。
“一年而已。”方险看着远处的景色,缓缓的抽了口烟,“我等得起。”
“你就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姜俞的语气突然有些幸灾乐祸,“你就不怕我妹在外面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眼界变高回来把你给甩了?或则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一年后不愿意回来了?”
闻言,方险捏紧手里的手机,双眼微眯,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开口:“你觉得我会给你妹这样的机会?”
一年后不回来,他就亲自去把她抓回来,方险原本就这样打算着,他一向都不是个坐等结果的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坑蒙拐骗也好,总之一年后你得把我妹妹给弄回来,我可不想跟自家妹妹相隔大洋彼岸,也不想有个洋人妹夫。”姜俞说完就率先把电话挂掉了。
方险将手机揣进兜里,继续靠在栏杆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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