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霓摇头:“我一向待在大人的院子里,并不与这些人接触。不过,小公子爱听曲倒是真的。”
江时淮性子单纯,结交朋友众多。若是有人起了歹心,投其所好接近他,设置陷阱加害于他,也不是没可能。
记得在书中,江时卿将弟弟保护得极好,以至于他太过天真,才轻易让画妖哄骗,最终丧命。
宛初蹙眉,感慨江时卿处境之艰难。他自个儿屡次遭受刺杀、暗算也就罢了,连家人也成为政敌的靶子。
可谓是腹背受敌。
“你怀疑,小公子是中毒?”
红霓点头,道:“我曾有一个同伴就是中此毒。其无色无味,可同酒水服下。毒发后看着像是得了急症,口吐鲜血,脸色惨白,虚弱无力,无法进食,大概一两日才会身亡。”
闻此,宛初只觉心惊肉跳。
依她的说法,江时淮岂不是只有一两天的命了?
第23章 救人 梦里的女人,唤他夫君
午后,江时卿在崇政殿处理公文。
李济还是太子时,就已是息于政事荒于游宴。
严无畏投其所好,络绎不绝地把美人往东宫送。如今见新帝登基,更是撺掇诸多大臣上书,提议选秀一事。
本是先帝丧期,一年内不得兴选秀之事,可臣子们纷纷拿出国之社稷离不开绵延皇室子嗣来规劝江时卿允了这事。
他将奏折甩到桌案,斜靠在矮几揉了揉太阳穴。
子嗣。
李济根本不可能有子嗣。
那些送进宫的女子,最后是何下场,无人比江时卿更清楚。为太子时李济尚且收敛,而今是越发肆无忌惮,他梦里面不知多少女子命丧太极宫。他可不想助纣为虐,残害无辜女眷。
然,如今这缓兵之计拖不了几时。再拖下去,反倒落人口实,不出半月便会有人找到由头弹劾他。
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案,他微眯着眼,有些走神。
前阵子答应妖女,不让她入宫,不过是想利用她施法救人。可榻上如同雪花一样纷至沓来的奏折,让他有些头疼。
如若皇上选妃,那些送进宫的女子,谁来救?
一辰奉眉尧山师尊之命,下来渡劫。可大魏命数,依旧要依从天意。即便一辰有心协助他,但这些事有可为,有可不为,不能逾越。
宫里的事,朝堂之事,后宫之事,一辰亦是爱莫能助。
太阳穴再次发紧,他遂微微阖眼,闭目养神。
刚小憩片刻,就听到“笃笃笃”的声音,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喊:“大人,不好了!”
原是张公公领着侯府里的小厮从外头跑进来,险些跌倒在门槛上,灰头土脸,焦灼万分。
“大人,小公子……他突然昏厥,大夫说……他不行了!”
江时淮出事了?
果然是妖女按捺不住杀心,开始动手了!
他丢了奏折,拿起乌纱帽就往外走。走到殿外,发现天色转灰,风吹过脸颊,寒意袭来。
乍暖还寒天,最是阴晴不定。
弯腰进了马车,催促蔺宸快马加鞭。
下了马车直奔江时淮的院子。
院子外,宛初和红霓正在窃窃私语。
他正欲质问宛初,红霓先行一步,匆忙迎上前来
“大人,你可回来了。我怀疑小公子是中了毒,症状和奴儿有些像。”
不是妖女作祟?
江时卿脸色一沉。
不经意间又松了口气。
他自然记得当年奴儿是如何死的。从毒发到身亡不过两日。一心防备妖女,却忘了防住某些害人之心。
正欲拔步入屋,询问江时淮的情况,宛初走到跟前,杏眸里荡漾着水光道:“大人,若大夫治不好,妾来想办法。”
江时卿面色仍有些冷,心里有些动容。上一回她救时离之事历历在目,只是不知她那妖术是否奏效。
“你可有把握?”
宛初满目忧心摇摇头,不敢乱答。上回不过是偶然,她也不敢贸然应下。
江时卿沉默半晌道:“若真如此,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事已至此,聊胜于无。
点点头,不再看她,跨过门槛径直走了。
*
宛初回到寮房,入了画。
半月前,她整理耳房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里面摆放着三个木箱,不同的木箱,装着不同的木雕。诡异的是,红色和黑色镶金边的漆木箱中,留着的木雕全是葫芦形状,只是略有不同。
上一回,她拿出去哄时离的葫芦是从红色木箱中随意取的。那时并未在意葫芦后面还刻着一个符号,看起来很像太阳。
黑色镶金边的木箱中,葫芦背后的符号颇像一轮弯月。
另外一个在一个带锁的箱子里,零星放着几个木雕,全部都是画妖自己的脸。背后刻着一个符号,看起来像风,又像是文字。
她并不明白葫芦的用途,凭着上回的经验,拿出一个太阳葫芦,刻画江时淮的脸。
第二日清晨,大功告成。
她拿着葫芦走出寮房。
天色昏暗,外面下着小雨,
走到江时淮屋外,又听到咳血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苏氏的抽泣:“他为何把药全吐了?
这时候,老夫人反倒镇定些,她安抚着苏氏,似有听天由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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